默然片刻,忽然嘆道:“我是不是很傻呢?”
燕飛道:“但我卻最喜歡你現在這樣子。如果事事都精明厲害,算盡機關,只講利害,做人還有甚麼樂趣?放手去做吧!錯過了你會終生悔恨。”
屠奉三頹然道:“我真怕自己只是一廂情願。”
燕飛道:“樂趣正在這裡。便像高小子追求小白雁,起始時誰都不看好他們,但結果卻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我們回去見任後,看她對我們的提議如何反應。不用擔心,我與你是立於同一陣線的。快天亮哩!”
劉裕在瓦頂遙觀太守府的情況,後院已有多處房舍透出燈光,顯示下人已起來工作,該是準備早膳一類的事。
他身旁的孔老大道:“桓弘每日天亮前起床,梳洗後便到主廳吃早點,聽取手下彙報昨夜的狀況。陪他同吃早膳的尚有七、八個親將,此為最佳下手的時刻。”
另一邊的魏泳之道:“桓弘今次死定了,府內的守衛不過百人,且完全沒有警戒之心。”
孔老大笑道:“桓弘不論衣食,均非常講究,甫抵廣陵,關心的不是廣陵的防禦,而是誰是廚藝最了得的人。他請的三個廚子裡,有兩個是我們的人,另外我又安排了四個兄弟混進去,在廚房幫手。後院的大門已被他們作了手腳,一撞便開,我們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殺進去,先把主廳重重包圍,再進去取桓弘的小命。”
魏泳之興奮的道:“每一個兄弟都清楚自己在幹甚麼,當看到煙花訊號後,我們的人會先奪取糧倉和城門的控制權,如此大局已定,就看我們能再奪多少條船。”
劉裕目光投往東方,已隱見日出前的霞彩,心忖廣陵的爭奪戰將揭開與桓玄之戰的序幕,打破對峙不下的局勢。以桓玄的性格,大怒下會派兵猛攻廣陵和京口,如此則正中他下懷。
孔老大道:“現在一切情況全在我們掌握襄,要生擒桓弘,也肯定可辦到。”
劉裕道:“我們定要當場斬殺桓弘,以示我們的決心。同時也可讓建康高門曉得,誰站在桓玄的一方,誰便要死。”
魏泳之點頭道:“對!誰敢助桓玄,我們便殺之無赦!”
不知如何,劉裕想起了謝混,此子肯定站在桓玄的一方,自己可以狠下心腸殺他嗎?自己知自己事,不論謝混如何開罪他,至乎無人不認為謝混該死,他仍沒法對謝混下手。只是看在謝鍾秀份上,他便下不了手。忽然間,他感到自己把話說滿了。
劉裕再次感到坐在這個位置上的種種為難處,要公私分明,實有極高的難度。
孔老大道:“是時候哩!”
太守府後院處亮起一盞綠色的燈,旋又斂消,接著又亮起來,如此連續三次,方告熄滅。
魏泳之欣然道:“桓弘到主廳去了。”
劉裕深吸一口氣,道:“動手吧!”
建康。
秘巢內,任青媞靜心聆聽屠奉三昨夜與李淑莊交鋒的過程,玉容平靜,即使聽至屠奉三不得不與李淑莊共嘗丹散,仍沒有甚麼特別的反應。
窗外天色轉白,漫長的一夜終於成為過去,便像以往無數的夜晚,但燕飛卻曉得昨夜與別不同,至少對屠奉三來說,昨夜發生的事,或許會徹底改變屠奉三未來的命運。
他不時想著紀於千,隱隱猜到紀千千已隨慕容垂的大軍起行,離開榮陽,因而無法和他作心靈的聯絡。
屠奉三最後說出了他的新構想,然後等待任青媞的響應,沒有任青娓的同意,他根本沒法和李淑莊作交易。
燕飛也為屠奉三緊張,曉得不費一番唇舌,休想說服任青媞,因為她有大條道理不肯把二十四條丹方的製法說出來,皆因此為可以控制建康高門,能令她在建康呼風喚雨的本錢,當然愈少人知道愈好,何況對方是有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