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
話剛說完,隊伍中跨出四五名士兵。
菅原又道:“有妻室者再上前一步!”
又有兩名士兵閃出。
“很好”,菅原打量著二人道:“你倆都有子嗣了嗎?”
左首那人道:“報告少佐,我與未婚妻尚未圓房,便隨軍開赴了支那。”
菅原朝右一瞥,“那你呢?”
那人回道:“有個兩歲的兒子。”
菅原拍拍那人肩頭,長嘆道:“長谷川君,回國後我定會聯絡上你的家人。從今而後,你的兒子便如我菅原己出!”
“多謝少佐!”長谷川解著領釦,毅然朝坂本走去。“坂本博士,請速與我換衣!”
“不”,坂本後退幾步,“這不行!”
長谷川道:“坂本博士,你比我一個小小的軍曹有用得多,我若有不測,替我向帝國盡忠!”
川島也勸道:“坂本君,這不是辭讓的時候。先解了這燃眉之急,我再向清軍力爭移交事宜,他們未必有性命之憂!”
坂本雙膝跪倒,以頭杵地。“長谷川君的高義,坂本永生銘記!”
二人易服後,末次也將那幾頁筆記熟背於心。待焚化了紙張,川島又問道:“對了,研究室內還有活口嗎?剩下的藥劑又是如何處理?”
坂本道:“放心,離開的時候,我已毀去了所有的實驗藥劑,那些‘馬路大’也被悉數注入了病毒。眼下他們都陷入高度昏迷狀態,絕對熬不到今日下午!”
“好!”川島下令道,“將士們,朝地上死屍胡亂開上幾槍,做成咱們剿匪的假象!”
日本兵在屍身前圍成個大圈,噼裡啪啦地放了陣槍。
此時清軍已登至寺外券門牌坊下,乍聞槍響,皆以為是暴徒反擊。
眾軍陡滯,變前陣為守勢。馮魯二人也急急擋在肅王身前,生恐冷箭來襲。
“本王沒事!”肅王喝道,“快派人護住伍連德,別讓他有個閃失!”
肅王聲音本就嘹亮,於人眾前恐傳達不清,更是提高了嗓門。話甫出口,便順風傳入寺內。
“來的好快!”
諸倭吃了一驚,才知清軍已近在咫尺。
站在佇列中的坂本打個激靈兒,拉住川島問道:“伍……什麼?剛才寺外在叫伍什麼?”
“我也沒聽真切”,川島道,“好像是讓護著個叫伍什麼德的……”
“伍連德?”坂本身子一顫,忙躲在廟門邊朝外看去。
“快回去站好!”川島低喝一聲,急將坂本拉還。“清軍疑心有埋伏,這才按兵未動。他們隨時都可能攻進來!”
“天意啊天意……”坂本如離魂一般,邊脫著身上軍裝,邊朝那長谷川走去。“我們再換回來吧。”
“你瘋了!?”菅原攥住坂本衣領,想將他搡回隊中。
坂本擺脫菅原,拼命搶過自己的白大褂。“沒用了……一切都沒用了……”
川島與末次也急道:“坂本君,我們不已商量好了嗎?你為何突然這樣?”
“世事難料啊”,坂本苦笑道,“寺外一人,竟是我留學時的同窗老友……咱們這場戲,焉能瞞得過他?”
“什麼?”群倭目瞪口呆,一時無措。
坂本換好自身衣褂,怔怔吟道:“絕海行軍歸國日,鐵衣袖裡裹芳芽。風流千古餘清操,幾歲閒看異域花……這一首《歸舟》,是戰國時伊達政宗大人徵朝失利後所作,詩中悒怏抱憾之情,坂本今日方能徹底體會啊……此後,願諸君匡弼天皇陛下,助我帝國開邊擴土,再無鳴梁之恥!”
“坂本君……”諸倭齊齊行禮,胸生激盪,目欲泫然。
“哦對了,那伍連德聽得懂日語,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