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忠順王面前,他絕口不提這一筆收人,充分地表現了一個人的貪慾,忠順王當然是知道的,卻對他更為放心了,一個貪婪的人,才是容易駕馭的人,更不可能與南宮少秋有關係,因為南宮少秋管理廠衛,作風大變,嚴禁部屬藉職權而貪索的,小便宜沾了,他可以裝糊塗,撈得太兇,他立刻加以干涉了。
馮武的私下收入太多,南宮少秋也不只一次地向汪振抗議過,但汪振卻一再地為他辯解,說馮武的確能幹,他的那些開支確屬必要,因為他打聽到許多別人無法打聽的訊息,當然不可能平白而得的。
汪振是為了自己大筆的收入而支援馮武,兩三次之後南宮少秋也不說話了,因為馮武的表現實在特殊,汪振卻更是振振有詞了。
所以這一陣子,馮武又忙了起來,他不知從那裡弄來的資料,居然一口氣查出了將近十個大貪官,而且是以前忠順王事政宣佈他身死之際,曾經頒佈了一諭旨,傳令天下各督撫兵鎮,叫他們凡是與忠順王有勾結的,即刻自首詳陳,朝廷一概不究,如果隱瞞不報,或是呈報不實,隱下重要情節者,一經查獲,將嚴懲不貸。
當時雖有一些人自首的,卻都是與忠順王走動得太明顯的,但他們所呈報的情節卻避重就輕,沒有一個肯承認參與謀叛活動的,同時也推說忠順王找到他們頭上,格於情勢,不得不敷衍一下。
現在,馮武又把這些人給挖了出來,詳詳細細地摭拾了各種證據,包括了各種往來的親筆函等。鐵證如山,使他們無從推託起。
馮武早已請準了汪振的允許,在查證這些人時,只要掌握了切實證據,可以不經審訊或請旨,先行停職拿人封宅,再連同一干人犯證物,解京鞠訊。
就這樣子,他一連辦了十名要員,弄得人人見他就怕,唯恐有什麼把柄落在他手中。
只有那些立身正直清白的大員,對他交相稱讚;誇說他的能幹,呈旨一再嘉勉,不但著令他接了父親神武將軍的世爵,而且還加封了太子少保,晉封為神武伯。在廠衛中,他也領了副統領的職銜,地位僅次於南宮少秋,誰都看得出,一旦南宮少秋離去,這個都統領也非他莫屬,伊然成為了帝都新貴。
官面上的榮耀不說了,馮武私底下的收入也著實可觀,神武將軍舊日的宅第翻修一新,不但恢復了往昔的氣勢,而且更加顯赫了。
但真正的馮武卻苦不堪言,他知道這一切不是他的本事掙來的,只是南宮少秋的成全,他怕一旦功成,南宮少秋撒手而退,他不知該何以為計,唯一的辦法就是儘量充實自己,南宮少秋利用他的身分出頭辦事時,他就躲於南宮少秋的私邸中學劍、練武,向胡美珍等六合四靈,學習各種用毒技巧及江湖上的種種技能。
然後南宮少秋回來告訴他一切活動的經過,他必然熟記在心,因為他回到家中後,兩個貼身的美婢都是忠順王派在他身邊的奸作,她們會輾轉打聽他的活動情形,忠順王在外面也有人監視他的一切行動,言詞上不能有一絲錯失的。
好在他也是絕頂聰明的人,竟然把一切都熬了過來,終於在三個月後的一天晚上,忠順王再度召見他。
那已經是半夜了,也幸好南宮少秋一直跟他保持了密切的聯絡,沒有脫節,出門上車時,還是他本人,到一個地方轉了一下,換成了南宮少秋。
會面的地點仍是那家酒樓,晚間沒有營業,更便於談話,忠順王笑嘻嘻地道:“小馮,你現在是功成業就,名利雙收了,這成功的滋味如何?”
馮武忙道:“這全仗王爺成全,卑職沒齒難忘。”
忠順王笑道:“你還算有良心的,沒忘記我,那麼我問你,該付給我的錢呢,我曾經幾次找人向你拿,你總是推王阻四的。”
馮武道:“卑職可不是推阻,而是事關重大,必須向王爺當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