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希瑤立刻回決,“我已經好多了,你就放心讓我跟著,我不會拖累大軍的!”
予洛定定地看著她,她的眼睛如秋水,如淡波,如清月,波光粼粼裡帶著點交雜的驚慌和鎮定,微藏在水色眸光後的靈黠,勾起了他心中的深深漣漪,漾得心口震盪。
他不再多說什麼,而是伸了手牽起她走出破廟,然後將她扶上自己的戰馬,同她共乘一騎,緩緩地跟著大軍之尾,朝著濱陽行進。
希瑤安靜地靠在予洛懷中,風寒並未褪盡,她仍舊覺得有些虛弱,予洛溫暖的胸膛讓她覺得安岑,也給她帶來了點點睏意,迷迷糊糊之中,她彷彿又想起了之前和夜琿談的交易。
那是一年前的事情,自從希若到將軍府找她鬧了之後,她怕夜琿真的把怒氣加諸在希若身上,於是便揹著予洛,還是去找了夜琿一次。
夜琿自然不是那麼好應付的,她若是不答應他的條件,希若就會真的成為無辜犧牲品,所以她只好暫時妥協,應承了夜琿,幫他監視著予洛的一舉一動,並隨時彙報給他。
因此這次,她跟著來軍營的最重要原因之一,是出於夜琿的威脅,而且,她還知道,在予洛的屬下中,早已安插了夜琿的人,可這一切,予洛並不知情。
她也不敢告訴予洛,雖說她並不是真心要幫夜琿,可是她怕予洛知道了真相,會怪罪於她,到時他們的關係惡化,她與他就再無可能。
帶著這般糾結的愁緒,希瑤靠在予洛懷裡慢慢睡著,許是睡著之前想著太多苦惱之事,所以她睡得並不安穩,才不過半個時辰,就被惡夢嚇醒。
白皙的額頭上冒出點點虛汗,希瑤輕輕地喘著嬌氣,一雙柳眉緊皺,似有萬般愁緒。
予洛察覺到了她的異樣,輕聲開口問道:“怎麼了,可還是不舒服?需要叫軍醫過來看看嗎?”
希瑤搖頭,美麗的鳳眸飄忽地看著前面長長的隊伍,旋即又抬眸望向予洛,緩聲而語:“予洛,如果…哪天我做錯了事,你可會原諒我?”
聞言,予洛微微蹙眉,按他以前的冷漠性格,他是斷不會回答希瑤這樣的問話,可現如今,希瑤在他心裡已經有了不一般的位置,所以他如是回道:“錯小,可忽略不記,若是大錯,那麼,不要讓我知道!”
他就是這樣的人,行事嚴明,有著屬於自己的戒律,不喜犯過大錯之人。雖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但這樣的道理他只用在管理軍隊之上,若是自己的紅顏知已做了錯事,他可能會以另外的方法處之。
希瑤聽了予洛的回答,當即便不再吭聲,而是默默垂首,想著究竟如何才能擺脫夜琿的撐控。
天色漸暗,大軍行了一天,因之前的大雨耽擱了時辰,所以得再行半日,方能到達濱陽境內。
予洛吩咐大軍駐營歇息,明日再行出發。
是夜,月明星稀,朗朗夜空終於沒了陰暗之色。
希瑤慢步在營帳之外,因予洛和幾個將領在商討要事,所以她不便前去打擾。而且軍中上下都知道了她將軍夫人的身份,所行之處,巡邏計程車兵都對她恭敬地行禮避讓。
聆聽著夜間的寂靜,希瑤來到了一棵樹下,她心裡十分掛念著初希若,猶記得予洛從京城發兵前夕,夜琿派人通知她,說是希若也來了這邊關,所以她此刻是真真放不下希若,怕她有個三長兩短。
夜色漸濃,寒風微涼,希瑤在樹下呆了片刻,便準備折身回去,看看予洛同那些將領是否已經商討完畢。
可她剛一轉身,‘咻’地一下,一條黑影鬼魅般從她眼前急速閃過,嚇得她怔在了原地,還沒來得及喊出聲,下一刻,她的嘴便被人捂了上!
希瑤大驚,想使力反抗從背後抱住她的那人,卻聽耳邊傳來了聲音:“夫人莫慌,我是太子殿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