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進入狀況,無法相信在這種時候她還講別人的事!這一瞬間,郎敬予根本連小芬是誰都不太記得了,她居然還能關心他們兄妹的感情?!
“我先上樓了。晚安。”她終於說。已經像熊貓一樣的眼睛望了他幾秒,最後的留戀之後,她關上了門。
那扇合攏的不鏽鋼鐵門,模糊映出他陰沉到幾乎扭曲的臉。
他,郎敬予,活了三十年,第一次產生使用暴力的念頭。
他握著的拳只差一點點,就往面前的厚鐵門搥下去了。
從臺灣到美國西岸的十多個小時飛行途中,程思婕的眼睛好像沒幹過。她一直在哭,眼淚流了又停,停了又流,坐她旁邊的好友趙湘柔還把自己的水給她喝,免得美國還沒到,她已經先脫水了。
“你到底是哭夠了沒?”等到兩人抵達趙家在舊金山南灣置產的公寓時,趙湘柔終於忍不住了,嬌斥:“我以前就講過,世界上沒有任何男人值得你哭超過三小時,你已經哭了好幾個三小時了。”
“不要管我,我哭完就沒事了啦。”她衝進浴室洗臉。越洋航程加上哭泣,整張臉都腫了,在鏡中看見自己,程思婕超心酸的。
好腫的臉,好腫的眼睛,好慘!
“問題是你哭個沒完。”趙湘柔尾隨過來,靠在浴室的門框上,繼續叨唸:“我們這次是出來散心的,你要是從頭到尾演這個苦旦戲碼,我不奉陪喔。”
“少來。你明明是來工作的,根本不會管我。”她用冰冷的水潑臉,模糊不清地嘀咕:“你只是拉我來當苦力、搬運工的。”
“你不高興,去住旅館啊。”趙湘柔閒閒挑著指甲,完全就是個欠打的無腦花瓶女配角形象。
住旅館是沒關係,但一個人住多無趣哪!不能白天一起逛街採買,湊在一起品頭論足,遇到什麼有趣事物就拉對方看,晚上不能一起熬夜吃消夜看電視……
要是郎敬予在這裡,一定會超有趣的。她可以當最稱職的嚮導,帶他去看自己熟悉的風景與街道,帶他走以前自己上課時走的路,帶他去公園看無垠的綠地藍天,去吃她最愛的海鮮濃湯、牛排館甚至是中國餐廳,看他皺著眉研究思考,然後露出“我也做得出來”的自信表情……
啊,她真的是個好沒出息的女生,明明好友就在身旁作陪,還是忍不住一直要想那個無緣的人。想到這裡,又悲從中來。
趙湘柔受夠了,她雙手一攤。“我不管了,你在這裡淹水吧,我要出門了。”
聽到大門關上的聲音,程思婕又是一個人了。她腫著眼,溼淋淋地走出浴室。在這她曾經借住過的兩房海景公寓裡閒逛了一下,孤魂野鬼一般。
讀研究所時,第一學期,她和趙湘柔是室友;之後趙家買了房子給女兒住,她則搬去和當時的男友同住。之後戀情變調,玩心還重的男友一天到晚在外參加party或聚會,她變成獨守空閨的老媽子,包了所有家用開銷之外,還要負責打掃清理。
忍無可忍,終於毅然拋棄長不大的男人之際,是趙湘柔伸出援手,收留她住了好一陣子,直到她畢業、確定回臺灣。當然,一天到晚被那個嘴巴不饒人的大小姐酸是免不了的,吵吵鬧鬧,分手的難堪與痛楚也就過去了。
這一次,她一定也可以。反正,不是頭一遭心碎。
躺在落地窗邊的長躺椅上,她玻ё叛郟�檬輩畹鈉1寡兔蛔約骸C悅院��腦誥山鶘轎綰蟮難艄庀濾�牛�恢鋇獎壞緇俺承選�
“思婕,到了嗎?”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溫和笑聲,是越洋關心的羅可茵。“你在補眠?夢到在吃飯?”
“我剛說了什麼?”她慢慢清醒。剛剛接電話時一定亂講了什麼,羅可茵才會笑得這麼開心。
“你說魚頭,或是芋頭,我沒聽清楚。”羅可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