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第二天,秦朝焰去了一趟市三院,看望住在這裡的秦奶奶。
老太太本就身體不好,這三年來勞心勞力,支撐秦氏集團,如今已快油盡燈枯,或許時日無多。
之前她突然病倒,秦啟江從她手中奪權時,是葉博軒顧念兩家老一輩之間的交情,把她接到市三院治療,防止她被秦景旭暗害。
後來葉博軒突然前往非洲,無暇再顧及,又多虧秦朝焰回國,及時安排人到醫院保護。
這次也是主治醫生突然聯絡,說老太太最近醒了,知道家裡發生的事,想見秦朝焰一面,秦朝焰才提前回國,特意趕來。
畢竟在有血緣關係的人中,老太太是唯二對他還不錯的。
葉容栩也跟秦朝焰一起到醫院,雖然他不待見秦啟江等秦家人,但對秦奶奶很有感情。
加上葉爺爺、葉奶奶也一直掛念秦奶奶,兩人這次沒能一起回國,也托葉容栩幫忙探望。
病房內,躺在病床上的秦奶奶見兩人來了,神情少有地舒展,帶著皺紋的臉上露出微笑。
她已經大部分時間都需要帶呼吸機,這會兒卻用盡力氣,枯瘦的手緊緊抓著秦朝焰的手腕。
“朝焰,秦、秦……”她說話有些困難。
秦朝焰輕按她的手,沉默兩秒,緩聲道:“奶奶,您慢慢說。”
他以為老太太會替秦啟江求情,畢竟對方是她的親生兒子,即便之前失望過,但在人生快走到盡頭時,回憶往昔,或許又會不忍。
畢竟,人往往是感性動物。
只是秦朝焰覺得,自己的答案,恐怕會讓奶奶失望。
意外的是,秦奶奶握住他的手後,又艱難去拉葉容栩的手,將他們的手交疊在一塊,輕輕拍了拍。
她虛弱的聲音從氧氣罩後傳出,斷斷續續,有些困難:
“朝焰,秦家對不起你和……你媽,抱歉,是奶奶沒教好兒子。今天能……能看到你和栩栩一起來,看見你們還……在一起,奶奶打心底高興,你們、你們以後要好好的,好好的……”
秦朝焰怔愣,很快答應:“我會的。”
葉容栩也握住她微涼枯瘦的手,輕輕點頭。
知道她可能時日無多,兩人心中都複雜酸澀。
老太太聞言,露出欣慰的笑,似乎滿足。
自始至終,她沒替秦啟江求情。
離開三院時,秦朝焰語氣複雜難辨:“我以為她會替秦啟江求情。”
葉容栩坐在輪椅上,仰頭看他一眼,搖頭道:“不會,奶奶這三年對秦……對他早就徹底失望了。”
何況秦啟江還做出謀害秦朝焰的母親這種事,以秦奶奶的心性,肯定做不出替對方向秦朝焰求情這種事,哪怕那是她自己的兒子。
其實,正因為是自己兒子做出這種事,她才更愧疚。
也因這份愧疚和自責,在人生的最後,她最放心不下的,反而是秦朝焰。
她
知道對方小時候過得苦,長大後也不容易,好不容易身世真相大白,又被迫和葉容栩分手、出國,這三年過得一點都不輕鬆。
如今見他和葉容栩重歸於好,整個人也褪去往日陰鬱和冷沉,不再像之前,活得像個沒有一絲人氣的機器,她心中總算慰藉許多。
她希望這個曾被秦家傷害、愧對的孩子,能幸福。
至少這樣,她的遺憾會少一些。撮合他和葉容栩好好在一起,是她唯一的能做的。她看得出兩個孩子是真的互相喜歡,覺得或許這樣,能讓秦朝焰幸福。
而她,已經沒有時間去彌補太多。
秦朝焰聽完分析,若有所思。
他的栩栩看似被保護在象牙塔,天真不諳世事,實際很多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