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
公田中土地寬闊,我跟著姬輿走了好久,才終於到了溝渠的邊上。眼前,幾條長渠在田野中縱橫分佈,渠水清亮,一直延伸到不遠處的豐水邊上。
我望著豐渠,腦海中不禁想到了伏裡。亥的渠固然要比白叟的豐渠進步得多,卻畢竟是在邊鄙山野,規模上始終不可同日而語。
“輿可想過,若梓也有渠,將收穫多少糧米?”我轉向姬輿,對他說。
“嗯?”姬輿看著我,眸中似有微光閃過。“梓每年收穫不少,姮不必擔心。”稍傾,他簡單地說。
我愣了愣,覺得他沒聽明白我的話,剛想開口再細說,姬輿卻轉而指向遠處,道:“豐水甚美,我帶你去看。”說著,拉起我的手向河邊走去。
太陽已經偏西,光照中平添了一抹亮麗的橘色,豐水清凌凌的,河面上如碎金般閃耀。水邊上,蘆葦成片,細長的葦葉風中招展,新割下的葦垛矮矮的,佇立在岸邊。
我看著東逝的河水,仿若又回到了伏裡。那時,也是這般水光天色,只是現在天氣太涼,卻不能像在伏裡那樣脫履涉水了。
我走向蘆葦叢中,折下幾支葦穗。回頭看向姬輿,只見他正望著豐水的另一頭,河面的光耀在他的頰邊跳躍,俊美的輪廓愈加深邃。稍傾,他的臉轉過來,與我視線相遇。
我頑心頓起,將葦穗合作一束,遞給姬輿,笑笑:“贈你。”
姬輿接過葦穗,微訝地看著它們,又看我:“何意?”
我想了想,道:“輿前年不是贈我死麂?”
姬輿一愣。
我笑得無賴:“此乃回贄,輿喜不喜都須收下,且不得退回。”
姬輿又好氣又好笑,卻熠熠地注視著我,臉上漸漸漲滿的潮紅。
“不夠?”我往地上看看,俯身拔起一支白茅,加到蘆葦中,認真地說:“這也贈你。”
葦穗染著金色的光澤,眼前綻開的笑容愈加燦爛。我再想說話,腰上卻突然一緊,待我反應過來,身體已經被姬輿高高地抱起。
衣袂在風中轉著弧線揚起,我大笑地驚叫,雙手緊抓著他的肩膀。
天空雲彩絢麗,在視野中如織錦般展開,又瞬間傾向一旁,姬輿將我放到近處的葦垛上,注視著我,臉上幾乎與霞光融為一色。
我的手仍箍著他的脖子,兩人的臉平平相對。誰也沒有說話,夕陽仍耀眼,我微微垂下眼簾,他的唇近在咫尺,泛著一層淡金的光澤,呼吸間,喉結微微滾動。
熱氣在鼻間拂動,融融交替。我抬眼,姬輿的雙目深邃如海,似浮動著異樣的光采,將自己的影子牢牢攫在其中。
頰邊傳來粗糲的觸感,姬輿的手指在我的臉上摩挲,緩緩撫過唇邊;在脖頸處流連。
面板上忽而一陣戰慄,喉頭乾乾的,我嚥了咽。“輿……”我輕喚出聲。
“嗯……”他低低地應道,視線卻在我的頸下凝住。
我低頭看去,只見自己的領口不知道什麼時候敞開了些,露出雪白的襯裡和鎖骨間一段細膩的面板。
曖昧的情愫似乎再也無處隱藏,姬輿的目光凝住,似帶著溫度。腰間的大手漸漸收穩,我的臉騰騰蒸熱,只覺裳下,隔著布料間傳來了某種逼迫。
我望著那俯來的臉,心激烈地跳動,手緊緊抓著他背上的衣料,似乎稍一放鬆,便要墮入未知的沉淪……
熱氣在重重噴在耳邊,預想的觸感卻沒有落下。“姮!”姬輿用力地擁著我,將唇緊緊貼在我的頰邊,聲音沙啞。
我定定地留在他的懷抱裡,只感到胸口處,他的心跳如擂鼓般突撞……
天空被夕陽染得一片彤紅,馬車在路上轔轔向前,跑得不疾不徐。
鄉野道路,這個時候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