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
姜珩俯身吻去,從薄薄的眼皮,到光潔的額頭,到挺直的鼻樑。
最後在飽滿的雙唇上落下一個清淺的吻。輕到他自己都恍若以為這是一場不真實的幻夢。
旋即起身,在浴室快速打理了一下自己,緊接著毫不猶豫地出門買抑制劑。
出去一趟回來,房間裡的資訊素仍然濃重,桔柚味不依不饒地交纏著所剩無幾的松木香,生怕它的逃離。
姜珩回到臥室時,吳曈還在昏睡著,只不過相較他出門前,吳曈不安地翻了幾個身,將身上的羽絨被壓在修長筆直的腿間。
姜珩差點被撲面而來的資訊素徹底溺斃過去,慶幸在回家之前就注射了抑制劑,現在徹底發揮藥效,雖然做不到立地成佛的不動如山,但也聊勝於無。
至少能比之前更為輕易地保持清醒。
姜珩往給吳曈注射了抑制劑。
察覺到他急促的呼吸逐漸平緩,潮紅的臉色也逐漸恢復白皙,姜珩鬆了一口氣。
到窗邊開啟窗戶,夜風吹散了屋內濃郁的桔柚香。
他重新找來一條幹淨的毛巾。
回到床邊時猶豫了兩分鐘,緊抿著唇,按捺著悸動,輕柔地給吳曈換上一身乾淨的浴袍,免得吳曈由於浸滿了由於意外發|情而滲出的汗水,以及沾染了酒氣的衣服裡的衣服裡睡得不舒服。
然後重新拿起毛巾,幫他簡單擦拭了一下臉和身體。
做完這一切,姜珩也出了汗,坐在床邊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再轉頭注視著渾然不覺、沉浸在睡夢中的縱火犯,無奈地搖搖頭,輕輕一笑,走到浴室裡。
水聲很快透過薄薄的浴室門傳出,但水潮流湧的浴室之中卻沒有氤氳出升騰的潔白霧氣。
不知過了多久,伴隨著一聲嗓音低啞的“小曈”和一道悶哼,一切歸於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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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曈是被凍醒的。
寒涼的風仿若夾雜著雪粒子,在臉上、未被被子遮蓋的身上粗糲地摩擦而過,吳曈被凍得一機靈。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入目的是滿室清澈的晨光,房間的露臺不知何時開著門,就連旁邊的窗戶也開著,風就是從那裡溜進來的。
吳曈睡意昏沉,感覺整個人彷彿大學時連著測了所有專案的體測一般疲憊。他從腳邊扯來睡夢之中被踢開的被子,重新嚴實地裹上,打算再睡個回籠覺,也懶得去關上門窗。
甫一閉上眼,他忽然意識到哪裡不對勁。
——我不是在家參加團長舉辦的校友會嗎,怎麼再次睜開眼,就回到了家裡?
而且,露臺上為什麼會有一道人影?
安海市大約又在半夜下了一場雪,房頂、窗臺、樹杈上堆疊著銀白色的雪,那人穿得一身棉白,隱在銀裝素裹之中,吳曈乍一眼差點沒發現那裡竟然還站著一個人。
吳曈的心驟然提到了嗓子眼。
但那人似乎察覺到了注視著自己的目光,握著手機轉過身。
逆著光,吳曈看清了他的臉。
姜老師?
為什麼姜老師會在這裡?
吳曈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
姜珩最後對電話中的駱陽交代兩句,隨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單手握成拳抵到唇邊咳嗽幾聲。
隨著他的走近,吳曈開啟的室內燈光落在他臉上,吳曈才發現姜珩臉色蒼白,幾聲劇烈的咳嗽才讓他的雙頰恢復了幾分不自然的紅潤,薄唇乾裂無血色,整個人透著病懨懨的氣質。
“抱歉,是我吵醒你了嗎?”
吳曈搖頭。
他的嗓音比平時更啞了幾分,不是起床後的喑啞,而是生病後的沙啞,但表情十分溫和,從還在露臺開始就落在吳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