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勢。
「是啊!畢竟我犯下這種天理不容的大罪,在眾人面前吻了你,我應該被判槍決或無期徒刑才對,只是甩巴掌,打到舌頭咬破,臉頰腫起來算什麼。」章柏言口齒不知道比她伶俐幾百倍,焉會說輸她?
其實他肚子都快笑破了。
明明他就是那個登徒子,被修理也是應該的,為什麼她一副自己罪該萬死、難辭其咎的慚愧樣?害他不趁機佔點便宜都不行。章柏言心安理得地想。
欺負她會讓人上癮!
「做媽媽的人手勁都比較大……」
他猛然站定回頭,趙紫綬嚇了一跳,差點撞進他懷裡。章柏言傲慢地挑了下眉,即使站在她的下一階高度都足以睥睨她。
趙紫綬的腦袋立刻點下來,把弄自己的外套釦子,一副沒有臉再見他的表情。
雖然說比較過分的人是他,不過打人就是不對的。尤其有小戴倫在場,她更應該以身作則才對。趙紫綬重重嘆了口氣,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很不應該。
「確實很不應該!」他惡劣地繼續濫用自己的好運。
「啊?」原來她不小心講出聲了。「噢……」低下頭繼續懺悔。
愧疚的她看起來實在可愛透頂。柔軟的髮絲包覆著頭型,看起來跟主人一樣垂頭喪氣的,整個人彷彿想縮排那身已經很小號的毛線衣裡。章柏言真想冒死再吻她一下,可惜他現在的狀況實在不適合再添新傷。
「好吧,我可以不計前嫌。」他寬宏大量地說。「只要記得,你還欠我一個吻。」
「為什麼?」她立刻昂起頭抗議。
「你還問?你平白地揍了我一頓!」章柏言打滾商場久矣,深諳虛張聲勢的原則:要把對方壓下去的方法,就是永遠比人家氣勢雄壯。
趙紫綬完全不是對手。
「才不是『一頓』,只是一下……」慢著,這不是重點。「而且是你先偷親我的。」
「你的意思是說,你認同在兩性互動的過程中,暴力是可以被合理使用的一種手段?」他危險地壓低腦袋,逼到她鼻端前。
「當、當、當然不是……」淡雅的古龍水味飄進她鼻腔,趙紫綬氣息一滯,很不爭氣地退了一階。
「那就對了。我有沒有先吻你是一回事,你動手打人就是不對!」為了強化效果,他齜牙咧嘴了一下,彷彿連講話都會牽動嘴巴內被咬破的傷口。「所以一切重新計算,你欠我一個吻,至於我吻完之後,你要做什麼反應那是另一回事,總之絕對不能再使用暴力了,聽到了嗎?」
「聽、聽到了。」完全喪權辱國。
章柏言滿意地挺直腰桿,「好了,你有什麼事要找我,說吧!」
總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趙紫綬一時無法從他的歪理中轉出來。
「噢,我只是要跟你說,剛才戴倫在林子那頭玩的時候,看到有一輛車從大路轉進我們的小路里,好像有訪客來了。」為什麼她會覺得自己割地賠款了呢?
笑謔之色立刻從章柏言的眸底斂去,取而代之的是豹子般的警覺。
他快速下樓,走到長窗前查探。外面的大路地勢比莊園略低,所以從側旁的林子可以先看到路上的行車。從三人住進來為止,除了趙紫綬的老福特車,還沒有第二輛車子駛進來過。
一輛銀色奧迪正好彎入他們的車道。章柏言看清駕駛座上的人,緊繃的肩線立刻放鬆下來。
「愛德!」他走出門外迎接。
「嗨!好久不見!」愛德一腳才踏出車外,招呼聲已經先飄了過來。
趙紫綬一起跟出門廊上。
她和愛德只有一面之緣,上次相見時,他是西裝筆挺、公事公辦的權威律師,這次卻穿著休閒的馬球衫與灰色兔毛背心,頭上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