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眼,那個曾經最愛的人,靠得如此近。
沈煦收回目光;低頭輕嘆一聲,冬天的這裡只是一片枯草地,楊樹剩下光禿禿的枝丫守在寒風中。
他不明白;萬辰為什麼要帶他來這裡?
沒有解釋,萬辰下了車,徑直走向河邊。
沈煦也下了車,慢步來到他身後。
萬辰雙手插在口袋裡,望著白氣氤氳的水面,“很快,這裡也會被開發,以後再也看不見這樣的景色。”
沈煦沒有回答,曾經丟了初吻的地方,再見時也沒有想像中的感慨萬千。
過去的,都過去了。
萬辰回過頭,眼神不再似平日的冷冽、清明,變得溫柔,“沈煦,以前的事,是我做得不妥,對不起。”
萬辰的聲音很輕,飽食自責和愧疚,那一聲對不起,幽遠、哀傷。
沈煦注視著這樣的萬辰,陌生得他幾乎認不出的萬辰。
12年了,過了12年,他才想起來要道歉,對不起,那一句對不起,真有那麼重的分量?
他回過頭,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波動。“算了,過去的事就別提了。道不道歉,沒有任何意義。”
再多的對不起也換不回他曾經擁有的家,怨恨淡了的今天,只能做路人了。
“沈煦,”萬辰說:“如果可以,我想補償你。”
沈煦的嘴角勾起笑,“補償?”他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用錢嗎?可是,我沒有臥病在床的父母,也沒有需要養活的妻兒,萬辰,我就是一個人,怎麼會缺錢呢?”
萬辰:“沈煦……”
沈煦回過頭,看著萬辰的眼神平靜如水,“你沒必要自責,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就好好的生活下去吧!這是你的夢想,為了它可以拋棄一切,如今實現了,好好珍惜吧!以後,我不會再回S市,這輩子我們都不用再見了。萬辰,你不用覺得有愧於我,十幾年了,那些事,我都淡忘了。如果你把它當成個心病,以後每年清明上香的時候,為我父母多上一支,對不起那三個字,留著那時候再說。萬辰,你欠的人,不是我。”
正月天,寒風刺骨,沈煦整了整衣領,往車旁走去。
沈煦挺拔的背影落在萬辰眼中,他不自覺握緊了拳頭,壓制住即將衝出口的話。
12年過去,男人已經不再是一頭熱的無知少年,歲月帶給他成長的同時,也把無法磨滅的傷口烙在心上,寒風中堅毅挺拔的背影下,是長久的孤寂,淒涼。
萬辰閉了閉眼,轉過身去。
幾個月後,這裡的一切將不復存在。
當年的青澀初吻,也會隨著時間的逝去,從兩人心頭慢慢消失。
到達酒店,沈煦下了車,萬辰開啟車門,“這幾天你暫時住在這兒,有什麼不方便的,再跟我說。”
沈煦眉頭微皺,這人,還真以主人自居。
“謝謝你的好意。”
萬辰還想再說什麼,沈煦卻已轉身回了酒店。
換回昨天的衣服,沈煦即刻辦了退房,房費是記在萬辰名下的,他也不去死要面子地充冤大頭。
回到小旅店,他一身輕鬆,倒床上休息了會便去趕赴柳宣的約會。
到達飯店時,李達他們已在那兒了,柳宣的未婚夫是當地的小企業家,為人隨和,和他們這一群賤客挺聊得來。
婚期定在下個月,沈煦一臉為難,“要不,今兒我把禮金提前上了,下個月,實在抽不出身。”
S市,這輩子的最後一次,該見的人也見了,該說的話也說了,該放下的,通通放下了。
父母的骨灰早已移到T市的墓園,這裡,就永久的告別吧!
吃完飯,他們去了附近的酒吧,在路上,肥妞湊到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