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頭髮,平復了激烈的心跳,站在床邊,勉強擠出個笑容,眼睛也不敢看他,努力用平靜地語氣說:“哥,快點起來吃早飯吧。我先去熱飯。”說完,轉身出了哥哥的房間。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即是錯。
我知道哥哥要說什麼,可我不能讓他說出口,不然今後我們將如何相處?也許我會永遠失去這樣一位哥哥。
我很清楚自己的想法,我們只能做兄妹。戀人之間可能會分手成為陌路,兄妹親情卻永遠無法捨棄割裂。我極其珍惜和他之間深厚純真的兄妹之情。
進了廚房,把已經冰涼的稀粥熱好,將小菜和碗筷擺到餐桌上後,洗漱完畢的哥哥,才慢吞吞地走進飯廳,然後就低頭坐在餐桌前,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將粥鍋放在餐桌上時,他依然低頭沉思。
“哥哥,來嚐嚐我熬的蘿蔔粥,熬了好久呢。可以消食化痰,趁熱吃吧。”我盛了一碗粥放在他面前。
他抬起頭,淡淡笑了一下,也不拿筷子,就低頭喝了起來。
我連忙把小菜推過去,又遞給他筷子:“哥哥,這是咱媽泡好的爽口菜,很下飯,你吃吃看。”
看他接過去,夾了一筷子菜,我才端起碗,慢慢邊吃邊說:“以前你沒吃過吧,是我去年在網上找的菜譜,教媽媽泡的。我在學校一想起咱家的爽口泡菜就流口水啊。又辣又酸,脆生生的,讓人胃口大開。”
看著哥哥喝完粥,放下碗,我忙說:“吃完了,味道怎麼樣,我再給你盛一碗好不好?”
哥哥搖了搖頭說:“我吃好了。”站起身來,卻又雙手按在餐桌上,微躬著身子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展開一個自認為純真無辜的笑容,看著他。
他嘴巴開合幾次,最終還是沉默了一會,轉身出了飯廳。
輕輕吐了口氣,我放下自己吊了半天的心。自欺欺人的想,只要他不說出那句話,我們就永遠是最好最親的兄妹。
十來分鐘後,我正在洗碗,聽見哥哥準備出門的動靜,連忙喊了一聲:“哥哥,你要出去嗎,晚飯一定要回來吃啊,今晚我做飯。”
沒有聽到哥哥的回答,只有關門聲。
收拾完廚房後,我回到自己房間。
努力摒棄一切雜念,靜坐了一會。然後我清理好書桌,鋪上宣紙,取出筆硯,倒了一點清水,開始研墨。
心地無非自性戒,
心地無痴自性慧,
心地無亂自性定。
不增不減自金剛,
身去身來本三昧。
提筆寫下六祖大師的這首佛偈後,我又翻出《詩經》開始用小楷抄錄。
這種書法極費精力和眼睛。我平心靜氣地抄寫完《國風·周南》,放下筆,洗淨筆硯後,才檢視自己的功課。
嗯,雖然許久不寫毛筆書法,有些退步,但基本還算清秀整潔、剛健有力、秀雅謹嚴。
活動活動肩膀和手腕,我取出琴盒,拿出很久未碰的小提琴。
功夫應該天天練,不管曾經多麼嫻熟的技藝,荒廢時日後再重新揀起也很不容易。
一邊斷斷續續練著,一邊回憶記憶裡的曲譜,一首歡快的《苗嶺的早晨》讓我拉的不忍耳聞。我心虛地想:幸虧是在頂樓,不然一定會有人罵我。
好在練了兩遍後,終於熟練起來,能順暢完整地完成一首曲子。
於是又練習了幾遍《新春樂》、《春節序曲》、《彩雲追月》
歡快輕鬆的樂曲很容易感染人的心情,我心情極好地一直練到手指疼痛才罷手。
一看時間已臨近中午,哥哥看來是不會回來的,我自己隨便下點面吃吧。
才走進廚房,就聽見門鈴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