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偏要強出頭,結果終於得罪了權傾朝野的宋黨,屆時宋齊丘追究起來,就怕要輪到自己的小命不保了。
六殿下畢竟還年輕,不懂為官之道,雖然初衷大善,但是這種憑著一己喜惡決人生死的做法卻實在令人難以苟同。當然,若自己僅是個普通的楚州百姓,知道車廷規已死,自己只要額手稱慶就足夠了,現在則不得不考慮自己進退兩難的尷尬處境。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正當張彥卿準備收拾東西開溜的時候,一把雄渾的聲音響起道:“好你個張彥卿,你可是要扔下妻兒不管,準備潛逃了?”
張彥卿嚇了一跳,看見說話那人推門進來,才緩緩舒出一口氣,道:“原來是你小子,鄭昭業,若你還念著往日的情分,就該好好替我照顧妻小,卻怎麼跑這來說風涼話來了。”
鄭昭業反唇相譏道:“張兄若是還有點人性,就不該拋下光佑,他可是才只有九歲啊。”
張彥卿無奈嘆道:“鄭兄,今天那光景你也是在場的,我算是押錯了寶,宋齊丘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我這回怕是不走不成了。我若再不走,怕真要連累了我兒光佑。”
鄭昭業看著有些焦急的收拾包裹的張彥卿,終於不忍促狹,言歸正傳道:“老張,難道你真以為六殿下是如此恣意妄為、藐視律法、不顧後果的人嗎?”
張彥卿為之一怔,道:“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
鄭昭業肅容道:“如今六殿下可是名動江左的人物,江寧計程車人對他那首《傷九州》的評價,更勝於曹操的‘周公吐脯,天下歸心’,加之六殿下皇恩正濃,民望頗高,可謂是前途不可限量。老張,今日一博,我倒是覺得你押對寶了,跟著六殿下,鐵定沒錯。”
張彥卿苦笑道:“我卻是有些後悔了。名聲從來都是虛的,而殿下不問情由斬殺車廷規卻是你我親見的事實,此舉實在叫人有些失望。”
鄭昭業否認道:“我可是沒有親眼見到過這個所謂的事實。”
張彥卿為之咋舌,疑惑道:“明人不說暗話,你這是什麼意思?”
鄭昭業神秘的笑笑,道:“老張,你可還記得我是什麼出身?”
張彥卿不耐煩的道:“你不就是一個佯裝斯文的殺豬戶。”
“沒錯。”鄭昭業卻是一拍雙掌,興奮的道:“我就是一個殺豬的讀書人,你既然知道這點,那麼你也應該清楚,我對豬的渾身上下、裡裡外外可都很是熟悉。”
張彥卿已經打好包裹,此時尚以為鄭昭業還在拿他開玩笑,一把推開了鄭昭業,舉步就要跨出房門。
當張彥卿一腳跨過門檻的時候,卻是驚呆了。
因為鄭昭業不急不徐的說了一句話:“六殿下早上拿在手裡的,根本就是一顆豬心。”
張彥卿立時扔下包裹,流星趕月般往屋外跑去。
鄭昭業留在原地,捏胡微笑,他不用看也知道,張彥卿選擇的肯定是山陽衙署的方向。
何敬洙聽完孫菁的描述之後,終於忍不住的放聲大笑,道:“像,像,實在是太像了,不光是心臟像,殿下這種視人命如草菅的言行更像。如此車廷規一來便輕易落於殿下之手,不啻為釜底抽薪之妙策。想不到區區一顆豬心,卻是把數十號人嚇了個面無血色,有趣,有趣。”
孫菁俏皮的道:“有趣的還在後頭呢,何大人,你想想,當楚州的官員聯名上書彈劾殿下的時候,想著宋齊丘在朝堂之上痛心流涕的表演,結果卻真換回了個活生生的車廷規,他們臉上掛的又會是怎樣的笑容呢?”
李煜卻一本正經的道:“何大人,接下來就該麻煩你出場了,至於帶來的三萬兩銀子,一半用來招安賊盜,一半拿來賑濟百姓,諸位以為如何?”
何敬洙搖頭道:“招安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