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值、值……”
“春宵一刻值千金。”此時那兩個大漢疑慮盡去,呸了一聲,譚照再一次被打,在全然昏迷之前,還隱約能聽到一人不滿的聲音,“真掃興,原來卻是偷情的,我們不用理會他了,還是趕緊回去稟報主公,明日再去天香閣看個究竟吧。”
此時譚照身體恢復了些,再一次走到司徒府大門的時候,街上行人已多,他雖苦惱昨晚被那兩個人插了一槓,但心中也是慶幸,要是這兩個人等他見過周宗之後,從司徒府出來再跟蹤他,說不定,他就可能暴露了主公的行蹤。
好在這兩個人雖然不笨,但是心切找到主公,故而沒有耐心多等。
其實譚照哪想得到的是,那是因為藺剛和金樓方才推測出李煜就是李從嘉,想要及早回報他們的主公罷了,不然以他們二人監守百多日的耐力,又怎會失去一時的耐心。
第七章 唐皇李璟(上)
廷議散去之後,韓熙載又等了老半天時間,等到李璟和當朝宰相馮延巳一同進了御書房,他才忍不住上前覲見。
君臣之禮過後,李璟訝道:“韓卿此時不去中書省,卻反來見朕,可是有事?”
韓熙載恭敬道:“是臣新得一首好詞,喜不自勝,想與陛下共賞之。”
李璟一聽,立即來了興趣,對著馮延巳,笑道:“叔言之詞,自當不可等閒視之。”
韓熙載於是吟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李璟、馮延巳二人聽罷,大為動容,沉吟回味其中,久久未能言語。
李璟嘆道:“韓卿有此《水調歌頭》,名聲當可排在徐鉉之上了,此亦可壓下這幾日來民間傳言的那個名聲大噪的‘等李白’李煜的風頭,免得讓人笑話我朝中無人。”
馮延巳見李璟如此盛讚韓熙載,心中自然不快,不過此詞亦確實讓他大開眼見,想不到韓熙載心境竟然如此曠達。尤其是那句“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雖脫於謝莊的“隔千里兮共明月”,卻又更勝之,情切意真,堪稱千古佳句,讓他不得不佩服。
忽而又想到韓熙載乃是隻身南投、舉世無親之人,又與誰千里共嬋娟呢?念及此處,馮延巳終忍不住試探道:“此詞意境曠達,情真意摯,似在千里之外,有至親念焉,然正中愚昧,不知韓叔言千里之外,竟還有可念者何人?”正中是馮延巳的字。
李璟此時亦疑問道:“卿當為正中解惑也,不過朕亦很想知道,究竟何人值得韓卿如此叨唸。韓卿若是尚有親人在外,可引之江寧,朕自當酌情用之。”江寧是指“江寧府”,即金陵。
韓熙載微微搖頭,長嘆道:“陛下仁義,如此厚臣,臣必當結草銜環以報之。若是微臣之父兄尚在,自當勸之南來,奈何微臣之至親早年俱死於中原叛軍之中,無福享陛下之榮恩,此誠微臣一大憾事也。”
李璟稍微安慰了句,然後訝道:“既然如此,可知詞中提及千里共嬋娟者,應是愛卿虛幻之人了。”
馮延巳冷然哼道:“如此恐有欺君之嫌。”
韓熙載勃然色變,道:“馮相何出此言,詞中自有其叨唸之人。”
馮延巳笑道:“然,若真有其人,卻不知此人是周朝之柴榮,還是叔言之摯友李轂,又或者是為風流韻事、青樓歌姬?”
馮延巳屢次三番提到韓熙載之痛處,若是平時,韓熙載怕早已反唇相譏,然後拂袖而去,此時卻是強忍了下來,道:“陛下,說來慚愧,適才臣所謂的新得詩詞,卻不是指微臣原作之意,其實此詞是得自微臣手下一轎伕之口,故詞中拳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