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高中時代,大夥兒起鬨鬧著叫他“白雪公主”,後來又改成“白雪王子”。綽號的起源純粹只是好玩,誰也不曾想到,這對他是多大的傷害?
“不悔……”她滿腹愧疚。
“幹麼?”他失笑。“我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可憐,請你別隨便可憐我。”
她呆了半晌,雙手掩住臉,輕輕地哭了起來。
“珞薰!”他有些慌了手腳。“你怎麼突然哭了?”
她沒說話,繼續哭。
“珞薰,我……你……”他快被她的眼淚給嚇死了。
她的眼淚一滴一滴沿著指縫滑落衣襟。
他急跳起來。“我去擰條溼巾給你。”其實他更想去請教嚴鑼,女孩子莫名其妙哭了,該如何處理?
但嚴鑼與其餘齊家人早在三天前就回臺灣了,現在整個飛機上,沒半個熟人可以給他解答;他慌得像只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個不停。
幾分鐘後,他擰來溼巾讓她擦眼淚。
老天保佑,她已經不再哭了。
“對不起,不悔。”她突然跟他道歉。
他又是一頭霧水。“你……覺得怎麼樣?”總不會那次意外還留有後遺症吧?他很擔心。
“我一直沒為你著想過……”她激動得全身發抖。
“啊?”現在又是什麼情況,他完全搞不清楚。
“我一定會努力振作,做一個不會丟你臉的妻子。”
“有這麼嚴重嗎?”
“請你相信我。”她忽地捉緊他的手。
“噢,好。”他除了點頭,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她深吸口氣,挺起胸膛。“等著瞧好了,我絕對不會輕易被擊倒。”她才不怕流言,一點也不怕。
雖然不知道她為何如此興奮,他還是努力給她拍手鼓掌。
片刻後。“那現在可以吃飯了吧?”他問。
她瞠他一眼。“不悔,我這麼努力,你一點也不感動嗎?”
要感動什麼?他實在滿腹疑雲,但基於藝術家靈敏的天性,他也知道這時候搖頭,穩死無疑。
因此,他拚命地點頭。“感動,當然感動啦!”
“那你沒有一點表示嗎?”
真的是祖宗有靈,他腦海裡倏忽閃過嚴鑼的叮囑——女人常會心情不穩,這時候千萬不能對她們發脾氣,也不能擺出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她們會嫌你不懂情趣。
此時,最好的應變方法是,抱抱她們、親吻她們、再說一句“我愛你”,保證一切OK。
雖然以前他從不是個好學生,但現在,為了照顧齊珞薰,他可是把嚴鑼的話當聖旨在拜了。
“我愛你,珞薰。”傾過身子,他輕吻上她的紅唇,果然瞧見她嬌瞠的花顏瞬間變得火紅,羞怯怯宛若一株迎風初綻的桃花,美麗不可方物。
他瞧得呆了,不免有點後悔當年沒仔細聽嚴鑼教課,如果他認真一些,現在就不會這麼發瘋了,真想再回去讀一次高中。這是伊悔此刻心裡的想法。
齊珞薰雖對自己說過,要努力奮鬥,做一個配得上伊悔的新娘。
可當他們的婚禮現場湧進十來名媒體記者,爭相訪問臺灣目前最出名的人偶師時,她還是小小退卻了一下。
“怎麼了?”相較於她的怯懦,伊悔表現得落落大方,十足是名家的風範。
她搖頭,唇白了、臉也白了。
他輕笑地牽起她的手,細吻印上她的頰。
她嚇得張大了嘴。他居然在眾人面前幹這種事,真是羞死人了。
他呵呵笑了起來,修長的手指輕刷過她微張的唇。
她錯愕地撇開頭,整張臉都紅了。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