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危頭也不回地走了,連個眼神都沒施捨。
遊厄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盯著黎危離去的背影,直到對方消失在人海,再也瞧不見。
“新來的?”旁邊傳來一道聲音。
一個吊兒郎當的男人靠著樓梯,臉上化了濃濃的煙燻妝,看不清原本的樣貌。他穿著一條寬鬆的工裝褲,上身套了件背心,胸口兩點都露在外面,刺著黑色鉚釘。
他叼著煙說:“勸你死了這顆心吧,每年想為黎危獻身的痴男怨女能從地下一百層排到地上三百層,他要是哪天願意開啟房門,能連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無休,累到精盡人亡為止。”
遊厄饒有興致地問:“他身邊一直沒人?”
“是啊。”對方吐了口菸圈,“要是他身邊有過人,你長這樣可能還有點機會,可就是一直沒人,所以才勸你死心。”
“長我這樣的人很多?”
“多?根本沒有!你太小瞧自己了。”煙燻男拋了個媚眼,“光是你這個瞳色就夠稀有了,何況臉還長得這麼好……”
遊厄彷彿不知羞恥為何物:“也許就是因為沒有長我這樣的人。”
煙燻男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因為以前燈塔沒有長我這樣的人,所以黎危才一直沒有床伴。
儘管遊厄的臉確實夠絕,但他還是想感嘆一句太自信了。
人類入住燈塔多少年,黎危就孤身一人了多少年。
上個世紀黎危還是最高指揮官的時候,私生活尚且不容外人窺伺,但如今燈塔就這麼大,就這麼些人,誰跟誰打了啵兒,誰插了誰的屁股,第二天就能傳得沸沸揚揚。
“也不好說。”一個拉著推車的商販路過,忍不住插了一嘴,“指不定黎隊就喜歡打野|炮呢,你看他每次帶出去的覺醒者有長得醜的嗎?在野外想怎麼搞怎麼搞,以地為床,以天為被,我們從哪知道?”
煙燻男沒好氣道:“麻謅,你又開始胡說八道!”
“怎麼胡說八道了?你想想有誰能禁慾近百年,前面憋得住後面總會癢吧,這還是人嗎?”
說完,這個叫麻謅的商販湊近遊厄,上下打量著他的臉,越看越滿意:“加油,我看好你!你想辦法多跟黎隊出去幾次,他要真把你搞了……”
遊厄挑了下眉:“為什麼是他把我搞了?”
“呃……”商販轉移話題,“反正到時候你記得把一手訊息賣給我,最好來點證據,我給你開高價!”
“哦?”遊厄問,“能給多高?”
“五千……”說完商販就自我否定了,“不,不,得翻倍,一萬!一萬怎麼樣?”
“好啊。”遊厄一口答應,“可到時候怎麼聯絡你呢?”
“通訊器啊!”
“他新人,哪來的通訊器?”煙燻男擠過來,語焉不詳地笑笑,“買通訊器要一千金,你要是沒錢,可以來地下十層替我幹活……一天就能賺到。”
上個世紀的貨幣在燈塔已經走不通了,通訊裝置也一樣。
“你別聽他的!”商販阻攔道,“這該死的傑里米專門做皮肉生意,你要真去了,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雖然來錢快,但不到一個月你的門客就能遍佈燈塔每一層。就算將來金盆洗手了,大家也都知道你曾經被多少人睡過,照樣把你當畜生,睡覺的時候指不定還有想逃票的人撬你房門。
“不用了。”遊厄話鋒一轉,“如果客人都是黎指揮官的話,倒是可以考慮。”
這新人想的怪美。
不出意外,只需要一天時間,整座燈塔都會知道黎危又多了個痴心一片的追求者。
傑里米嘖了聲,不死心地貼近:“不考慮工作那考慮考慮我啊?怎麼樣,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