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在吹。
一股十分悠長、宏遠的力量橫跨無數法則道理,把血色星光攪碎,變成連綿成片的人影。
這些人影漫天散落,被水英光一指,就是穿破雲霄,直入星河!
“陛下!”
文武百官拗哭成片。
就連寶玉,也愕然張大了嘴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風在吹,吹不動人心,吹不散長河。
那漫天的星河之中,一道虛幻人影更加虛幻,不斷散落粉塵,好像馬上就要湮滅消失。
它的胸口前後通透,好像是利劍插出。
也正是這個傷口,讓它不斷化灰而去……
“哈哈,人生自古誰無死,能夠不死就不死!”
驀然間,虛幻人影大笑出聲,硬是掰斷一個手臂,把胸口的窟窿堵了。
它的消散變慢,等到了錦州水合小城,射入茅廬的時候,還剩下半個身子……
“咦?有趣!”
茅廬之中,方思民正在作畫。
畫中是一片巍峨江山,其下有人力撐山河,卻是力有未逮,要被江山壓碎了去。
一旁還有錦繡大字,上書:
人生自古誰無死?
只是一句,就要鋪展萬千壯烈,後面尚未下筆……
“哈哈,賈寶玉,你也是,我也是,咱們都是一樣吶。看來,你我都不用死了!”
方思民呆滯片刻,突然潑墨揮毫,在‘人生自古誰無死’的後面,硬是寫上了……
‘能夠不死就不死’?
全畫綻現悲壯,上一句也鋪展萬千蒼涼,可加上這一句,真是狗/屎成湯!
他端詳墨寶,咔咔的把嘴裡的糖衣山楂嚼了,大笑道:“好畫,好畫,破詩,破詩……
他麼的,明明是煊赫的畫卷,也是該是起碼煊赫的篇章!
本瀟灑、英俊、有才的首甲秀才,本想寫個壯烈的給自己和賈寶玉,怎麼出了這麼個狗/屁不通的玩意來?”
他把畫卷撕了個粉碎,一點點的擱燭火上燒了,就著火苗烤融了糖衣山楂再吃,像個不知事的頑童。
突然,他聽見外面有車馬嘶鳴,連忙出門檢視……
“這……”
剛剛出門,方思民就目光呆滯,糖衣山楂也從嘴裡滑落出來。
他看見門口鋪好的石板道上,一輛馬車靜靜停著,然而,更讓他心顫莫名的,是馬車旁的一個倩影。
倩影還沒長開,或許身量不足,但是在他的眼裡,決然是美麗不可方物……
“方公子,奴家午夜夢迴,不知道為何,就這樣來了。”
王小姐低眉順目,微白的天色映照下,讓她諸般嬌俏。
“啊?來了,來了就好,這……晚生拉曲子給你聽?”
“都聽方公子的。”
聞言,方思民衝進草廬,翻箱倒櫃,才想起來二胡已經送了寶玉。
他懊惱出門,卻看見王小姐坐在他的門前,在延伸出去的棧橋上,還有個模糊的身影晃動手臂,拉出了一首略帶哀怨,卻十分溫柔的二胡曲子。
他認得王小姐,但是,這拉二胡的,又是誰?
算了,不管!
“王小姐……”
方思民鼓起勇氣,把王小姐攬進了懷裡。
他見王小姐俏目含情,只覺得萬般花開,天下,也不過是白雲芻狗。
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問了。
棧橋上拉二胡的神秘身影,自然也不再重要……
“賈寶玉!”
金殿之中,水英光的身上龍氣四射,聲音充滿恢弘。
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寶玉深吸了一口氣,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