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她已經逃過了死亡?她轉動著眼珠,深深的嘆息。
這嘆息聲驚動了伏在床邊假寐的碧荷,她直跳起來,俯過身子去喊:“姐姐!”
碧菡轉頭看著妹妹,她終於能笑了,她對著碧荷軟弱的微笑,輕聲叫:“碧荷!”
“姐姐!”碧荷的眼睛發亮,驚喜、欣慰,而激動。她抓住了姐姐的手指。“你疼嗎?姐姐?”
“還好,”她說,望了望四周,看不到父親,也看不到母親。“怎麼回事?我怎麼在醫院裡?”
“是蕭姐姐送你來的!”
“蕭姐姐?”她愣了愣。
“就是你要我打電話找的那個蕭老師,她要我叫她蕭姐姐!”碧荷解釋著。
蕭老師?是了!她記起了,最後能清楚的記起的一件事,就是叫碧荷打電話去找蕭依雲,那麼,自己仍然做對了,那麼,蕭依雲真的幫助了她?
“哦,姐姐,”碧荷迫不及待的述說著。“蕭姐姐和高哥哥真是一對好人,天下最好的人……”
“高哥哥?”她糊塗的念著,那又是誰?
“高哥哥就是蕭姐姐的丈夫。”碧荷再度解釋。“他們把你送到醫院裡來,你開了刀,醫生說你的胃要切掉一部分,你整夜都在動手朮,蕭姐姐和高哥哥一直等著,等到你手朮完了,醫生說沒有什麼關係了,他們才回去休息。蕭姐姐說,她晚上還要來看你。”
“哦!”俞碧菡的眼珠轉動著,腦子裡湧塞著幾千幾萬種思想。她衰弱的問:“一定……一定用了很多錢吧?爸爸……怎麼有這筆錢?”
“姐姐,”碧荷的眼睛垂了下來,她輕聲說:“所有的錢都是高哥哥和蕭姐姐拿出來的,他們好象跑來跑去忙了一夜,我後來睡著了,醒來的時候,你已經動完手朮,住進病房了,蕭姐姐要我留在這裡陪你,她才回去的。”
“哦!”碧菡應了一聲,轉開頭去,她眼裡已充滿了淚水。
“怎麼?姐姐,你哭了?”碧荷驚慌的說:“你疼嗎?要不要叫護士來?”
“不要,我很好,我不疼。”碧菡哽塞的說,眼淚滑落到枕頭上。她想著蕭依雲,一個僅僅教了她一個月書的老師!一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大姐姐”!眼淚不受控制的湧了出來,奔流在面頰上。別人如果對你有小恩惠,你可以言報,大恩大德,如何言報?何況,這分“照顧”和“感情”,更非普通的恩惠可比!
一位護士小姐走了過來,手裡拿著溫度計。
“哎喲,別哭啊!”護士笑嘻嘻的說:“沒有多嚴重,許多比你嚴重得多的病人,也都健健康康的出院了。”她用紗布拭去她的眼淚,把溫度計塞進她嘴裡。“瞧!剛開過刀,是不能哭的,當心把傷口弄裂了!好好的躺著,好好的休息,你姐姐和姐夫就會來看你的!”
姐姐和姐夫?護士指的該是蕭依雲和她的丈夫了!姐姐和姐夫?她心裡酸楚而又甜蜜的回味著這幾個字,姐姐和姐夫!自己何世修來的姐姐和姐夫?但是……但是,如果那真是自己的姐姐和姐夫呵!
護士走了。她望著窗子,開始默默的出著神,只一會兒,疲倦就又征服了她,她再也沒有精力來思想,闔上眼睛,她又昏昏入睡了。
再醒來的時候,病房裡的燈都已經亮了,她剛轉動了一下頭,就聽到一個溫柔的聲音,低低的喊:“感覺怎麼樣?俞碧菡?”
她轉過頭,大睜著眼睛,望著那含笑坐在床邊的蕭依雲。
一時間,她心頭堵塞著千言萬語,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淚水已迅速的把視線完全弄模糊了。
“哦,”依雲很快的說:“怎麼了?怎麼了?剛開過刀,總是有點疼的,是不是?過幾天,包你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不,不是疼,”她在枕上搖著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