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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要是明白我愛他會是什麼反應,會欣喜還是會害怕?抑或是像當初逃去深圳一樣避開我。
不能回報給我相同的愛,他會負疚,然後就會漸漸疏離我吧。那時,和他週末戀人的關係是不是也會維持不下去?
就這樣一直不敢說愛,直到今天,他才開始瞭解。
走出商場,已是晚上八點多。
萬家燈火。
到處懸著紅燈籠,空氣中是嗆鼻的硫磺味,鞭炮聲不絕於耳,遠近都有升騰的煙花,它們在空中炸開,照亮一整個夜空,星光頓時都變得暗淡了。
街上行人稀少,車子也沒有幾輛,人人都回了家。
我慢慢的走,看一個個明亮的窗戶,讓自己感受一點過年的氣氛。
終於到了公寓樓下,還是要回去過一個人的年。
一級一級上臺階,四樓到五樓的轉角,我低著頭掏鑰匙,卻差點撞到一個人的身上。
我嚇得倒吸一口氣,後退一步,幾乎要跌下樓梯,他一把拽住了我,幽幽的開了口:“我又不是鬼。”
竟然是東霖。他面色有點憔悴,鬍渣都顯了出來,以前他的臉從來都是清爽乾淨的。
樓道里燈光昏蒙,我和他四目相望,視線迷迷濛濛,兩人一時誰也不說話。
許久,我才先開口:“你沒回家?”我指的是他父母家。
“沒有。”他依然一動不動的盯著我。
沉默。
忽然覺得陌生,和他在一起那麼久,卻是第一次以這種彼此深知對方愛自己的方式單獨相處,一時竟有點不知所措。
我低下頭,咬著唇,唇上微微的一點痛。
“怎麼現在才回家?”他終於問。
我又抬頭看他,他在這,等了很久嗎?
不知道怎麼回答,我只能望著他,兩兩相看,又是沉默。
他忽然伸手抱住我,用力的箍住:“……等不到你,我很擔心。”他聲音很輕,帶著些微的顫音。
眼睛不爭氣的就有點溼潤。
以後的每一年,年三十,都會有人這樣惦記我了吧。
甜一下
樓梯轉角,東霖終於鬆開了箍著我的雙臂。
耳邊驟然又響起震耳欲聾的鞭炮炸裂聲,不知是這樓裡的那一家又在放鞭,就看見樓道窄窄的玄窗外火星在飛濺。深紫色的夜幕背景裡,窗外幾盞淡淡的燈,很溫暖,還有小兒的雀躍聲,女人的歡呼聲。
人群,離我並不遙遠。
東霖牽住我手,眸中閃著輕柔的光:“進屋吧。”他輕聲說了一句。
就這麼的簡單。
在這樣的夜,這樣的除夕,有一個這樣的他,輕輕的一握手,所以的堅持與掙扎,都化在了那個溫暖乾燥的掌心裡。
莎莎,對不起,我的意志,敵不過我的真心。這次是東霖要來我身邊,我不能再傻傻的推開他。原諒我從此的自私。因為,我想要的,就是這最普通不過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進了門,我從鞋櫃裡又拿出那雙大號拖鞋丟在他腳邊。
東霖看著它,卻站著不動:“別人穿過的。”他竟這樣說。
我只能對著他連翻倆個白眼,看來他跟謝豐真的是勢不兩立了。提腳我把自己的拖鞋踢給他:“你要不嫌小,就穿這雙!”他真的伸腳就踩了進去,半隻腳露在外面,踢踢踏踏的進了客廳。
望著他的背影我好氣又好笑,以前怎麼不知道他這麼的小氣!活像跟大人耍賴的三歲小兒,非得依了他才行!
另外找了雙拖鞋穿上,我也走了進去。東霖已經大喇喇的坐在了沙發上,兩條長腿跐出老遠,腳下踩著我的袖珍拖鞋,樣子看著有點滑稽:“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