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冷笑:裝!我看你能裝到何時!
然而,床帳外的人比他想象中要可惡得多。
馬瑪麗平靜地站在床帳前面,給床帳中不知道在抽哪門子風的太子殿下行禮,姿勢無可挑剔。——她是老馬家送進宮中放手一搏的最後指望,既然答應入宮來,自然不會在這些小事上給老頭子丟臉。
然而,她屈膝拜了許久,身體都有些痠麻了,床帳中的人仍然一言不發。只有兩道灼熱的目光透過床帳而來,讓馬瑪麗覺得渾身不舒服。然後她輕輕抽了抽鼻子,疑惑且小聲地說道:“咦,這屋子裡的氣味好生古怪!”
劉莊從迷茫和氣惱中回過神來。他只覺得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湧到了臉上。“滾出去!誰叫你進來的!”他大聲吼道,順手抓起枕頭丟出床外。
馬瑪麗身手不凡,輕輕一側身,於刻不容緩間避開了他的突然襲擊,按照宮中禮儀又躬身行了個禮,諾然退了出去。她一邊往外走,一邊對床帳中的劉莊報以同情的目光:紅脖子八成是有狂躁症。想是昨夜宿在此處,未能與秦姑娘歡。好,就內分泌失調,夢。遺了不說,還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模樣!
然而馬瑪麗剛剛走出屋外沒多遠,便又被喚了回去。
這下子屋中的佈局又與先前有所不同。只見屋子正中的博山爐裡龍涎香散發著濃郁的芳香,原本垂下來的床帳被整整齊齊的重新掛起,皇太子殿下身穿一身緋色衣服,背對著馬瑪麗,負手而立,正凝望著窗外的景色,遠遠看過去,倒也有幾分蒹葭玉樹的風儀,單就這一個背影而言,勉勉強強可以打到九十分。
但是馬瑪麗昨日剛見過美貌值高達一百分的陰皇后,正在見獵心喜間,怎麼會將一個正面八十背影九十的人放在眼上?劉莊這身姿雖美好,但是馬瑪麗卻更加好奇另外一個問題:太子殿下到底在看什麼呢?要知道,這是西宮偏殿的廂房。廂房後窗正對著的,是一面白牆啊!光禿禿的牆壁有什麼好看的!
馬瑪麗雖然心中疑惑,明面上的規矩仍然是做得一絲不苟,頗為老頭子長臉。她這次行禮之後,劉莊倒沒有再走神,很快地命她平身,聲音裡帶了幾分輕快地問道:“方才孤聽到房外喧譁,說秋嬤嬤命你來問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馬瑪麗猶豫了一瞬,往周圍看了看。劉莊便會意了,他很上道地屏退了左右,聲音更加輕柔地問道:“別怕,你究竟想說什麼呢?”
馬瑪麗見四周無人,自忖最大程度地照顧了這位太子殿下的隱私,便大大方方地回話道:“秋嬤嬤說太子殿下昨夜大喜,床榻間衣物被褥想來要悉數換過,她心中甚明太子殿下不欲聲張之意,自送了錦被去浣衣司,半路又想起殿下的貼身衣物尚未送去,便喚婢子前來問一聲,是否要一起送去。”
劉莊只聽了個開頭,就覺得腦子裡嗡嗡地響成一片,他心中憤怒無比:秋嬤嬤一定是老糊塗了,這等事情,告訴母后也就罷了,閒雜人等,何必張揚?連她都知道了,還說什麼甚明不欲聲張之意?
“你……你小小年紀,什麼事情也不懂,秋嬤嬤不該派你來……”劉莊抱著最後一線指望,顫聲說道。
誰知馬瑪麗平生最恨被別人瞧不起。她是尊貴的瑪麗公主,哪怕尚處在幼年期,又有什麼事情不知道的!更何況是地球這種規則極為簡單明晰的地方!
“誰說我不懂?”馬瑪麗頗為委屈地為自己辯白道,“你不就是做了一個春。夢,然後那……那什麼了唄。想是昨天看到漂亮姑娘,把持不住了嘛!又有什麼奇怪的?”
她一抬眼,看到劉莊黑著一張臉,彷彿很是惱怒,這才醒悟到自己似乎多說了話。她想了一想,連忙安撫他道:“你千萬不要因此羞愧。這是你們人類正常的生理現象。就和貓狗到了一定時候要發。春,青蛙到了一定季節要排卵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