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本事替殿下治病?”刀疤婦人口氣裡滿是不屑,她深深明白,劉疆的病,恐怕和郭聖通的被廢關聯頗深,然而朝中政局如此,實難逆轉,“的確,殿下這般人才,確是女子心中良人。只是此事卻是看你的造化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戲說恩仇(三)
靜的宮殿裡,清貴儒雅的東海王劉疆殿下正在揮毫作畫,刀疤婦人侍立一旁,喋喋不休。
“她是故新息侯馬援和羌女所生,和竇家有婚約,卻為了進宮來,退婚了……”刀疤婦人盡職盡責地向劉疆彙報道。
“新息侯?”劉疆微微蹙眉。
“是。新息侯。”說起馬援來,刀疤婦人頗有些憤憤,“新息侯自己不和我們來往,還要告誡別人也不跟我們親近。說是什麼諸子並壯,舊防未立,大獄將起。結果他自己倒是身後淒涼!”
劉疆輕聲道:“其實孤覺得馬將軍說的很對。太子這個位子不是那麼好做的。父皇只想著平衡之道,一個兩個都不願意辜負,其實……馬將軍不過說了句實話,可是這實話,卻沒什麼人想聽。原本,若是竇家和馬家聯姻能成,隴西豪強便盡為臂助。可惜梁松鼠目寸光……”他一邊說,一邊輕輕咳嗽起來。
刀疤婦人道:“公主殿下也是心疼弟弟。駙馬爺也是一心向著郭家的。只有馬家,兩面三刀,新息侯死後,連一個做主的都沒有。聽說唯一有個有出息的兒子叫什麼客卿,聰明伶俐,卻早早夭折了,作孽呀……”
劉疆想起那個見了他總是露出燦爛笑容的女孩子,不由得說道:“倒是看不出,她的身世這般苦……”
刀疤婦人聞言便有些著急,只怕自家殿下涉世未深,被人給騙了,是以言語間便有了指向:“是啊。也難怪這女孩子一入宮,便曉得討人喜歡。先是攀上了西宮那位不算,又開始奉承娘娘了。這明裡暗裡的意思,當誰不知道呢!”
劉疆微笑道:“母親是真心喜歡同她說話。這幾日我見她氣色都好了許多。”
刀疤婦人發急道:“若不是藉著奉承娘娘,怎能日日得見殿下?以婢子看,奉承娘娘是假意,想攀附殿下才是真心。無非看著殿下如今聖眷尤重……”
劉疆見她這般惶恐急切,心中反而覺得好笑,故意逗她道:“燕姑姑,你好好想想看,其實從前,孤也不是日日都來探望母后的……”
“殿下!”刀疤婦人果然更加焦急了,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道,“殿下早屆弱冠之年,貴為東海恭王,按制當有四十婦。若細論起來,天下諸女,殿下儘可採擷。只是,只是這女孩雖美,但心機太深,嫌貧愛富,並非良配。殿下可知道,楚王殿下有意抬舉她,她卻故意裝作不知道,可惡之至!宮中還有傳聞說,她家花大力氣把她送進宮來,其實是奔著皇后之位來的……”
“皇后之位?”劉疆面上露出詫異的神情,挑眉道,“若論皇后之位,只怕不是她一人努力便能謀到的。尚要看母家如何。馬將軍故後,諸馬碌碌……”
刀疤婦人搖頭道:“那也不盡然。娘娘當初在位時,真定王已誅。郭家可不比陰鄧兩家軍功赫赫。娘娘不還是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后?”
提起陰郭二後廢立之事,劉疆靜默了良久,深深吸了一口氣,方搖頭道:“燕姑姑,你不懂。這裡頭的事……若論為君之道,父皇確是其中楷模。為帝者,豈有因私廢公之理?廢立者,星辰交替,乾坤之道。”
他蒼白的臉上突然出現潮紅色,顯是心情有些激動,一邊說一邊敲擊著桌子,修長的手指骨節有些發白:“孤蒙父皇母后厚愛,學了這麼多年的為君之道,卻只覺得被壓得透不過氣來。孤現在只想一個人躲在一個無人的角落裡,每天習字作畫釣魚,遊山玩水,為什麼他們還總是不肯放過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