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疆的床上了。劉疆正在神情專注地解著她的衣帶。他的面容依舊俊美沉靜,姿態動作仍然優雅得無懈可擊,不知道為什麼,卻讓她心頭生出一絲不適。就彷彿劉疆不再是美貌值九十五分的美人,而是一頭眼中綠幽幽死死盯住她即將噬咬的餓狼一般。
這種目光,她並不陌生。前夜太子劉莊發狂之時,眼中的目光便是如此。然後,劉莊就不停用某個很醜陋的東西入侵她視作衣服一樣的身體,就如同她從前養的尚未馴熟的寵物貓和寵物狗那樣,在衣服上留下痕跡,還在衣服上撒尿!簡直是不可饒恕!
馬瑪麗的思緒尚未理清,她的手卻已經自然而然地做出反應。她一把握住了劉疆的手,阻止他繼續行動。
不知道為什麼,劉疆看起來彷彿很熱。他的臉上有些發紅,滿臉亮晶晶的全是汗珠,呼吸也喘得厲害。若非剛剛把能量珠給他掛好,馬瑪麗幾乎就會以為他是發燒了呢!
那雙溫暖軟綿的小手覆在了自己的手上,傳遞得卻並非完全是溫暖。劉疆幾乎是在瞬間便明白了馬瑪麗的意思,他心中有些發苦,也有些發酸。
“不喜歡?”他輕輕說道,卻是以看穿一切、無庸置辯的語氣。
“我……我……只是……”馬瑪麗語無倫次地說道。她尚有幾分懵懂,卻隱約地意識到,劉疆接下來想做的,和前夜劉莊所做的應該是同樣一件事情。她不喜歡劉莊,所以可以容忍他如同寵物貓、寵物狗一樣未開化、野性難馴;但是她喜歡劉疆,對劉疆有著更高的期待,所以特別不願意看到,他做出和劉莊一樣低階惡劣、沒有教養的行為。
“不用再說了。”劉疆的心一下子冷了下來。他的身體尚熱,卻已經被打擊得毫無興致了。事情明明白白地擺著,她願意和他弟弟沒名沒分地偷情,卻不願意和他光明正大地行敦倫之禮。
再溫和的人也是會有脾氣的。劉疆心中氣苦,忽而轉身,背對著馬瑪麗,再不看她。
馬瑪麗便有些著慌。她忙湊過去抱他,不停地拿頭蹭著他的背,又在他脖頸裡哈氣。
“別蹭了!再蹭下去,孤不能保證能忍住不碰你。”劉疆的反應很大,幾乎是一瞬間坐了起來,坐在離她很遠的地方,面色不善地望著她。
“讓孤猜猜看,他要了你,事後又翻臉不認賬,是吧?”劉疆面上顯出一絲自嘲的笑容,他想起了他三弟劉英的風流韻事。劉莊雖然一向無此劣跡,但是鑑於他和劉英關係頗好,常有往來,不排除是一丘之貉的可能性。
“你走投無路,故而又想起孤的好來。可是既然如此,索性什麼都不要說,就瞞上孤一輩子,也好過如今這樣!還是,你覺得,你事先都說了,日後做出什麼對不起孤的事情,還可以指著孤一直原諒你?”懷疑的種子一旦撒下,便開始瘋狂生長,劉疆瞬間想過了各種陰暗的可能。
劉疆真的非常憤怒,非常失望,心中酸苦難當。
他並非不諳世事的傻子,昨夜他坐在殿中枯坐一宿,也曾設想過各種可能性。
譬如說,這次原諒了馬瑪麗,日後她和劉莊舊情復熾了,該怎麼辦?他該如何面對?
又譬如說,這件醜事不小心被人捅了出去,被大家知道了,該怎麼辦?皇家體面要不要?
再譬如說,他的母后郭聖通若是知道他的意中人居然是這麼個三心二意的女子,會不會為他傷心難過?
還有,若是馬瑪麗和人春風一度就此珠胎暗結,誕下子嗣,這個孩子又該如何處置?是算劉莊的,還是算他的?
劉疆的生母郭聖通和他名義上的嫡母陰麗華,都是生育能力超強的主兒。就連一向不得寵的許美人,也不過是在劉秀和郭聖通冷戰期間受了聖眷幾次,便有了劉英。所以在劉疆的認知中,因男女結合而懷孕,實在是太容易不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