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爺,七奶奶,這回可辛苦您二位了!”老爸叫他們一句四叔和七姑,我不喊聲爺奶不行。該有的禮貌,該講究的禮數,我都不會落下。前提是,你別把我惹毛了。
“這是淼淼吧?這孩子這麼大了?”七奶奶瞅了我半晌,這才認出我來。畢竟我回老家次數不多,和鄉親們的交道也打得少,人家能夠記得我已經實屬不易了。
“是我七奶奶!”七奶奶抽菸,我從口袋裡拿出兩包駱駝來,給她和一旁忙著搭灶的四爺爺各塞了一包道。
“這孩子,這是外國煙吧?”俗話說禮多人不怪,收了我的煙七奶奶和我明顯親熱多了。
“您嚐嚐,看合口兒不?”我拿出打火機,從兜裡又摸出兩支散煙來遞給了兩個老人。村子裡的人有個習慣,不愛拆整包的香菸。你給他了,就是他私人的東西了。要抽菸了,他會找你伸手。
“嗯!這勁兒,真不錯。”七奶奶和四爺爺各自叼著菸捲兒在那吞雲吐霧著,嘴裡還嘖嘖有聲的稱道著。
“那酒席的事情,還得麻煩您們多費力。有什麼需要的,喊我一聲就行了。”我見和人把關係套上了,緊跟著就趁熱打鐵道。在農村有兩種人不能惹,一種是泥瓦匠,一種就是廚子。做房子的時候得罪了泥瓦匠,人家沒準在你屋子裡埋上點煞風水的東西,害不死你也要弄得你家雞犬不寧。
辦酒席的時候得罪了廚子,那你就準備多出錢吧。能省的人家一概不會幫你省,能將就的人家一律不會將就。就拿最簡單的炸魚來說,炸的時候先把頭尾一去,然後裝盤的份量自然就不夠了。怎麼辦?買去吧!裡外裡100塊的酒席,人家能給你折騰出150的價錢出來。
要麼說有蔫壞這個詞呢?越是看起來蔫吧的人,使起壞來才是讓人防不勝防的。而且,別看我四爺爺七奶奶的叫得親熱,人家不見得會賣我的賬。最關鍵的時候,還是晚上坐夜的那一桌酒席。
酒席過後,主家就該有表示了。100塊錢的是酒席的酒菜標準,而廚子的出場費,可是要另給的。給多給少沒個定數,看主家自己的意思。真正的流水席要等老人上山之後才開始,也就是俗稱的吃大肉。
要是你給的價碼兒不合人意,你就且等著老人上山之後的酒席被廚子坑吧。一般村子裡的酒席,都是按20塊一桌的標準給廚子酬勞的。可是我爺爺決定開流水席,那這回的酬勞,可就沒個定數了。或許3…400,又或許5…600。
畢竟他老人家把話已經放出去了,隨不隨禮錢不論,來了就是客。這就意味著,很大可能大家都是來白吃的。吃了也白吃,白吃誰不吃?
第一零五章 月黑風高詐屍夜
“叮叮!”當晚坐夜酒擺過之後,留下7…8個血氣方剛的漢子在那裡圍了兩桌麻將,其餘的人也就散了。廚子的酬金老爸給了500,這在沙戈子鄉來說,已經算是開天闢地的頭一遭了。
汪老四拿了這500塊錢,幹起活來那是沒的說。什麼魚頭殼子,尾巴梢子都沒扔。全部沾上面粉放鍋裡炸上一炸端上桌給人吃了。拿了我家的錢,他總得在酒席上頭幫我把這些錢給摳回來才行。
等麻將開搓,那些個前來幫忙的鄉鄰們三三兩兩的各自回家之後,已經是月上柳梢頭了。趙宴子帶著兩個徒弟,圍著靈堂繞了三圈,四方團團作了一揖。之後點燃了香案上的香燭,盛了一碗刻意留下來的夾生飯擺在當間兒就開始敲起了面前那金光閃閃的罄來。
“嗯哼!”趙宴子清了清喉嚨,咕咚一口將那口濃痰給嚥了回去。
“天尊告左玄真及諸人鬼
一心靜聽五念之經吶。”
這一開口,就是我所熟知的五唸經。我琢磨著,或許是我小瞧人了。人家還是有真本事的,起碼五唸經人家就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