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了一句,和屋裡的老欒開著玩笑道。同時這一嗓子也驚動了隔壁的幾家住戶,在某種程度上,耽誤了人家看電視,寫作業,和造人。
“他今天一天沒出屋了,中午我去敲門想和他喝兩杯,沒應聲!他是不是遇上啥難事了?”一個手上沾滿了肥皂泡的漢子從屋裡走出來對我們說道。都是在一起租房住的人,平日裡沒個事情也喜歡你來我往的喝上兩杯聯絡聯絡感情。出門在外都不容易,有個朋友說說心裡話也好。
“老欒?老欒,你妹的起床開門!”一個同事就著院子裡的光線將臉貼在窗戶上向屋內看去,他看見老欒正蓋著被子躺在床上酣睡著。隨後在那裡捶了幾下窗戶叫起了門來。可是他喊了幾句之後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老欒的瞌睡再大,這麼大動靜捶他的窗戶也該醒了吧?怎麼這貨依然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
“我瞅著這不對啊,要不咱們把門撞開?”又叫了幾聲,見老欒依舊沒有反應,同行的幾個同事在那裡面面相覷道。難道老欒有什麼急事堵了心,一時想不開了?他們心裡第一個反應就是這。
在徵得房東的同意後,我們將房門上的玻璃敲碎了一塊。然後勾著手將裡面的插銷給拔開,這才先後進了老欒的臥室。一進臥室,我鼻子裡就嗅到了一股子死氣。那是人死過後身上散發出來的一種類似於發黴了的味道。
一般人聞不到,等人聞到了屍體已經臭了。可是我不一樣,天天跟檀香泡在一起,我的鼻子對於氣味的變化很敏感。我的心往下一沉,暗道一聲壞了。隨後抬手將屋內的日光燈按亮,快步向床上的老欒走了過去。
“老欒?老欒?”我伸手在老欒的頸動脈上摸了摸,觸手可及的是老欒那已經變得冰冷僵硬了的身體。之所以說身體而不是屍體,是因為我希望是我判斷錯了,老欒只不過是睡熟了而已。輕輕喊了老欒兩聲,我看著他脖頸處顯露出來的幾點綠痕,終究是接受了老欒已經死去的現實。屍斑都出現了,我還能奢求什麼奇蹟呢?
“這是怎麼話兒說的,這是怎麼話兒說的。”房東大爺站在門口,嘴裡喃喃的自言自語著。屋子死了人,以後再想租就不好租了。就算租出去,價錢也會低上一些。而且看著身邊的那幾位老租戶,恐怕是也心生了退租的意思。每間房子都會死人,可只要不讓人知道就沒問題。可是眼下的情況是,床上的那具屍體,滿院子的人都看見了。
“打電話報警啊!”有困難找警察的宣傳語,很成功的植入到了人們的心裡。眼瞅著屋子裡老欒的屍體,膽子小的趕緊回屋關門閉戶不敢在院子裡待了。膽子大一些的,則是在那裡四處亂竄的找著電話。
5分鐘出警的承諾,在當時還是能夠做到的。很快,一輛警車領著一輛救護車就駛進了衚衕。等兩輛車停好之後,院子外頭頓時圍了一圈的人在那裡探頭探腦的衝裡面張望起來。死人,車禍,吵架,事無鉅細都是中國老百姓圍觀的理由。諸位不信,可以站在街上抬頭望天。過一會兒你再看,一準身邊有人陪著你在那裡看。
“這是怎麼了?死人了?怎麼死的?情殺還是謀殺?”有人在那裡開口打聽起來,以便待會有牛可吹。
“自殺吧我看是,你沒瞅著屋子裡整齊得很,都沒有搏鬥過的痕跡麼?”有愛好刑偵這套的圍觀者在那裡分析著現場道。
“自殺啊?借了高利貸還是老婆偷人了?嘖嘖嘖,怎麼就想不開了呢?”有人在那裡搖頭猜度著道。反正呢,從這些人嘴裡說出來的,就沒個好事情。或許是別人的不幸才能給他帶來幸福感吧?
耳朵裡聽著院子外頭的那些個議論聲,我被警察趕到了屋外。理由是在屋子裡會破壞現場,影響他們的勘查。可就算勘查他們也勘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我知道兇手是誰。老欒是被筆仙在睡夢中害死的,我可以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