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呂寬溝覺得,這輩子跟在老林叔身後也是不錯的事情。
“老奶一直唸叨,說是桂花嬸子身上的那件襖好看。我尋思著,這回要是抬個大棒錘,回去就給她買了。”呂寬溝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對走在前頭的老林叔說道。
“你小子,是個孝順孩子。”走在呂寬溝身後的姜茂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在那裡讚了一句道。一起上山5個人,呂寬溝是隊伍裡年齡最小的,也是最討人喜歡的。就算有時候收穫不怎麼樣,大家也樂意和他平均分潤。一起放山的人,只要合了脾性,錢多點少點其實沒人去計較。用句文化人愛說的話,那叫個來日方長。
“汪汪汪~汪!”正當眾人有一句沒一句的在那裡嘮著閒嗑的時候,打前方傳來了獵狗阿黃的叫喚聲。風大雪大,照道理來說山裡應該沒有猛獸出沒。等閒小獸看見人,也會調頭就跑。阿黃這麼急促的叫喚,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遇見熊瞎子了,二是發現了大棒槌。
“大家悠著點,散開!”老林叔將身後的土銃拿到手裡,將上面的火捻子翻開吹著了,彎著腰對身後的同伴們囑咐道。前邊如果是熊瞎子,他就開火。這種屯子裡自制的土銃,20米內殺傷力還是很大的。如果阿黃髮現的是棒槌,那他就準備抬起來調頭下山。老林叔不貪,他知道細水長流的道理。
“嗚,嗚!”阿黃站在雪地裡,衝著一處墳起狂吠了一陣。扭頭看見老林叔貓腰過來了,連忙夾著尾巴湊到他的腿邊嗚咽起來。似乎前邊有什麼東西讓它害怕了一般。阿黃是條獵狗,膽子素來大。是什麼東西,讓它都害怕了?老林叔彎腰摸了摸阿黃的脖頸,安撫了它幾下後,舉著手裡的土銃慢慢向前方那處墳起走去。
“都過來,這裡有一個洞。”等到老林叔摸到墳起處仔細檢視了一番後,這才站直了身子將手裡土銃的火捻子掐滅對散在四周的同伴們招呼道。那處墳起下面,露出了一塊青石。青石上面雕刻了一些文字,可惜終年風吹日曬的,如今已經是模糊不清了。青石翻起了一半,下邊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洞口。山風從這裡吹過,帶起了陣陣嗚嗚聲。
“沒出息,你就被這東西給嚇尿(sui)了?”老林叔用腳跺了跺那塊青石,反手從竹筐裡摸出根火腿腸扔到阿黃面前笑道。
“嗚~嗚嗚~”平日裡最愛吃火腿腸的阿黃這回沒有去撕咬面前的食物,反而側著頭張嘴咬住了老林叔的褲腿將他使勁向後拖去。
第二六五章 人性狗性
“阿黃,你怎麼了?”老林叔蹲下身子,拍了拍阿黃的腦袋關切的問道。老林叔鰥寡一人,家裡除了這條獵狗阿黃之外,就沒別人了。早年間,也有鄉親們替他張羅過婚事。可是相看了幾次,老林叔愣是沒一個看得中的。時間久了,大傢伙就都知道他眼界高,慢慢的也就不替他操心了。
在一次酒後,我曾經問過老林叔,為啥不找個人。他說心死了,就再也動不了了。原來他年青的時候也曾經愛過,不過物件是個小寡婦。在那個年代,寡婦是很讓人看不起的。很多事情,僅僅只是停留在口號上面。而且寡婦門前是非多,但凡是個男人,都想往上湊一湊。
老林叔喜歡人家,可是不敢表白。就那麼默默的幫著小寡婦,今天挑擔水,明天砍擔柴什麼的。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著,直到有一天,小寡婦死了,死在老林叔門前。小寡婦摸著老林叔的臉說,假如有下輩子,她一定做他的女人。小寡婦是被生產隊隊長禍害了,死之前就想再看看這個默默幫了自己許多的男人。
在那個年代,一個小小的生產隊隊長,在一方土地上,就是能夠決人生死的角色。別以為那時候的人淳樸,渣滓一樣多。只不過那時候沒有網際網路,暴露出來的事情沒有如今多而已。老林叔在那雜碎門前坐了三天,一直等到他露面,然後一鋤頭打斷了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