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靳巖傷她傷得太深。如果不是因為點點,最親愛的母親在她最脆弱的時候 離開自己,她已經完全失去活下去的勇氣。
可也許……也許是她太敏感了!畢竟他厭惡自己、輕賤自己他不會要一個下賤女子 生的孩子……縱然,這孩子是靳巖的親生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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溼冷冷的空氣凝結在強化玻璃上,形成層層的白霧,教人看不清窗外世界的真實模 樣。
靳巖寂然的站在窗前,凝視著渾沌的窗外景色,而手上香菸燃起的菸圈不停的住上 竄升,緩緩地飄過那張嚴肅、冷凝的峻顏。
靳巖看起來已不再復往日的意氣風發,殘留在他臉上的只是一層、又一層的疲憊和 孤獨。
桌上一疊報告,最上頁的封面上,挾了一張女人的照片。
照片中的女子長髮飄逸、淺笑吟吟,笑容中卻掩藏了一抹淡淡的憂鬱……那疊報告 ,是石雋給他的資料。
報告內容,詳實地解釋了楚楚的家庭、以及她到酒店上班的原因。
眯起眼,靳巖神色複雜地盯著那厚厚一大疊報告。
該死的!
為什麼調查的結果,跟他的預期有這麼大的出入?!
事實的真相還原,她的無辜,像在控訴他的殘忍和……愚蠢。
石雋掌控全世界最大的黑幫,想調查一個小女人的生平,簡直易如反掌,資料來源 絕對不會有誤。早在半年多前,他已經拿到這份完整的調查報告書。
半年多前,他就已經知道白雄到酒店買下楚楚、以及在週刊上自曝結婚訊息等等都 是白雪搞的鬼!
他竟然愚蠢的被一個賤女人利用!
五個月前,靳氏已經開始在臺灣產業界全面封殺白家,以靳氏資產在全球的實力、 以及臺灣政經界的權勢,前後只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就讓白家徹底破產、一敗塗地,永 無翻身的餘地。
這都是白雪咎由自取、白景福縱容子女作惡,一切怨不得人!
想到這裡,靳巖自嘲的牽動了下嘴角——一切真的全都是白雪的錯嗎?
這些日子以來,心痛一樣在懲罰他……事到如今,他才弄清楚,他到底失去了什麼 。
半年來他透過各種關係尋找楚楚!
但自從她離開後,宛如從人間蒸發、從此失去了蹤跡,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即使 動用石雋的關係也查不出她的下落。
無論要花多少時間,他都會繼續尋找她!轉過身、拈熄手上的煙,靳巖嚴肅的對自 己承諾。
突然間,大門“啪”的聲,被人推開——石雋像陣風似的走進來,從容的坐在沙發 椅上、大大方方地蹺起長腿,完全無視於主人陰鷙的臉色。
“我警告過你,禮貌上你應該讓秘書先通報一聲再進來吧?”靳巖眯起眼,陰沉地 道。
“都是老朋友了,何必搞這套文謅謅的東西?況且我今天來,有重要訊息要告訴你 !”石雋不痛不癢地嗤笑。
他的話,立刻引起預期中的效果——靳巖那張俊臉,果然再也酷不起來!
“你找到人了?”靳巖鋼鐵般的聲音裡,竟然有一絲顫抖……“說巧不巧,最近我 正在進行一項東部沿海漁村的開發計劃,先遣的探測人員,送回了一卷當地的調查錄影 帶……你猜猜,我在錄影帶裡看到誰?”邊欣賞好友忽青忽綠的臉色,石雋笑咪咪地接 下道。
靳巖的心臟無法剋制的狂跳——“你看到誰了?”他向來鋼鐵般的剋制力,竟然在 瓦解。
“好像是某個楚楚可憐的小美人,不過,我最近記憶力不好——”石雋邪肆的低笑 ,視而不見靳巖鐵青的臉色。“讓我想想看,要用什麼樣的東西,才能勾起我的回憶好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