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瞧著這屋子裡的人,說起來都是一家子,算計起別人來,那比外面人還要狠一些,畢竟外面的人,你還能提防,還能和他們翻臉,可這所謂的一家子人,都別說翻臉,但凡說了一句重話,總有無數的話壓上。
因 此鄭明德面上也露出笑容,對鄭大奶奶道:“大嫂子說的,我全明白,不過那日三叔公和我說了,說著家裡,沒有大嫂為叔叔當家的,這麼一算,我們一家子,吃的 用的,連使喚的人,都是大嫂子的人,倒不如把這綢緞莊給了我,到時我們兩邊,雖還住在一座宅子裡,但這吃穿用度,都我們自己出,這才是一家子長久相處的道 理!”
“明德這話說的對!”三老太爺點頭,對鄭大奶奶道:“你瞧明德回來也有個把月了吧?你們家裡的費用,我是曉得的,一個族 裡,就再沒第二家比你們家開銷再大的。這會兒又添了明德這一家子,費用就更多了,要傳出去,豈不變成明德這一家子,都在吃寡婦嫂嫂的?這樣的名聲,傳出去 又多壞?”
鄭大奶奶是巴不得鄭明德的名聲更壞些,這樣以後才好照了自己的想法做事。此刻見三老太爺明明白白說出來,鄭大奶奶面上的笑容都變的有些虛弱:“當初三叔公你們……”
“我 們當初是想著,明德是鄭家的血脈,不過是被下人矇騙。既然說出實情,那尋回明德,也是當務之急。況且你們這一房,也不能沒有男丁。至於產業,過了那麼多 年,明德也不是個愛爭的,你主動提出把綢緞莊還給明德,那就是好事,大好事。我們當然要贊成!還是明德回來,和我們掰碎了揉細了講,我們才想到當初想的不 周到的地方!把綢緞莊給明德,以後你們兩邊,各自的開銷各自負責,也是一件好事。”
說著三老太爺就望向鄭明德,語氣平靜一些:“再說明德的脾氣,你難道還不曉得,他是個別人對他好一分,他就對別人好十分的人。以後,你有什麼事,難道他還不肯幫忙?”
鄭大奶奶沒想到算來算去,倒把自己給繞進去了,而且照三老太爺話裡的意思,若自己還拖延著不肯辦,誰曉得他們還想出什麼別的主意。都是些白吃飯不幹活的,鄭大奶奶在心裡罵了一句,正要再開口辯解。
坐在那從沒說話的四老太爺開口,話語中還有遲疑:“其實呢,還有一個法子,就是孫媳婦你若真不肯把綢緞莊給明德,就分家好了!”
分家?這兩個字聽在鄭大奶奶耳裡,簡直就是兩個雷,鄭明德從沒想過分家這件事,不由往鄭大奶奶面上瞧去。鄭大奶奶面上笑容已經消失。
四老太爺已經對鄭大奶奶道:“當初你公公過世,因著,罷了,這都是亡人所為,我們也不好再提。明德被逐出去,這家裡產業盡數歸了你們家。也沒有做什麼分家的舉動。這會兒明德又回來了,按理也該分給明德一股傢俬,好讓他以此過活。不然的話,讓他……”
“四 叔公這是要逼我這個寡婦去死?”鄭大奶奶再忍不住,語氣已經變的有些尖利。三老太爺和四老太爺兩人都怔住了,三老太爺已經皺眉:“你這話說的著實不好聽, 什麼叫我們逼你去死?當初你丈夫剛倒下,我們說要主持立嗣,你執意不肯,非要自己擇嗣。落後我們又曉得真相,該讓明德孫兒回來的,你也答應的好好的,把綢 緞莊給明德孫兒。現在呢,不過是要你兌現當日的話,怎麼就變成我們在逼迫?”
鄭大奶奶此刻心亂如麻,眼淚嘩嘩地往下淌:“三叔公這話說的,句句都是道理,那日在靈堂之上,逼迫我的時候,三叔公全忘了嗎?你孫兒還屍骨未寒呢!”
三老太爺皺眉:“好好說話,怎麼又說起這個?”
四老太爺咳嗽一聲,對三老太爺道:“這件事,總是大事。孫媳婦想不明白也是有的,不如我們先回去,等孫媳婦慢慢地想明白,我們再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