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路上,青娘笑著問寧榴:“你和姑姑說了什麼?我瞧姑姑對你,似乎有些不一樣呢!”
“姑姑問我,對你,是怎麼想的。”寧榴脫口就是這樣一句,倒讓青娘面上笑容凝滯在那裡,接著青娘笑了:“這有什麼好想的呢?我們原不過是……”
“原不過是什麼?”寧榴目光炯炯地看著青娘,青娘把後面一句話嚥下去,笑吟吟地道:“不提這個了,姑姑說的話,你也別往心裡去,我曉得她是擔心我,可我,早不再是孩子了!”
“青娘,我對姑姑說的,是心裡話!”寧榴追上青娘,這會兒語氣越發肯定,青娘瞧著寧榴,突地俏皮一笑:“好,我信你,你說的都是心裡話。”至少,此刻,就順著他,若有一日,寧榴高飛沖天,自己也能忘掉他。
青娘面上的笑容異常美麗,瞧的寧榴心裡不由一顫,青娘已經往前飛快走了:“再走快些罷,你既說了,還要繼續殺豬為生,可你也不能不教我學寫字!”
“自然不會忘的!”寧榴追在青娘身後,面上的笑容也很甜,這樣的日子,能夠輕鬆快活地過,好像,比原來那種時時都想著,自己要考上什麼樣的功名,光宗耀祖,再娶一個如花美眷,生幾個聰明伶俐的兒女,還要有趣些。
寧榴瞧著青孃的身影,唇邊的笑容更甜了,不是,不是這種日子分外有趣,而是面前這個人,分外有趣些。
過年對莊戶人來說,也就意味著尋親訪友比平常要多一些,青娘和寧榴兩人的親友都不算多。除了白日出去和村裡人說幾句閒話,別的時候,兩個人都關在屋裡,寧榴教青娘寫字,青娘教寧榴些別的東西。
快活日子易過,很快就過了正月十五,家家戶戶過年準備的東西也差不多吃完了,各商鋪也開門了。寧榴也就拿起殺豬刀,燒了開市的紙錢,殺了新年頭一頭豬,推上鎮上去賣。
平日這賣豬的日子過的極快,這過了年後也不知道為什麼,寧榴覺得這日子過的怎麼那麼慢,往往過了好半日,這肉也沒賣了幾斤,可瞧瞧日頭,和原先也沒多少差別。
難道說這就是相思,因有相思意,才會讓人覺得時光難過,因有相思意,在那個人身邊時候,才會覺得時光轉瞬即逝,讓人恨不得用繩子牽了太陽的腳,讓它走的慢一些,讓人能多留在那人身邊。
“寧小哥,瞧你對著這天傻笑,想是惦記著你家裡的媳婦!”有人來買肉,瞧見寧榴神情,開口取笑。
寧榴急忙回神過來:“要哪邊的肉?”那人指點著,還不忘告訴寧榴:“要肥一些的,拿回去熬了油,炒菜時候滴幾滴上去,也好讓那些害饞癆的娃,解解饞!”
寧榴笑著應了,拿刀割了一塊肥肉下來,秤好斤兩,交給那人,收了錢。
那人還沒走,就有個婆子急匆匆地向寧榴跑來:“寧小哥,我那日聽的人議論,說你寫的一筆好字,只怕也瞧的懂寫來的書。我十三收到的這封信,一直想尋個人問問,可是學館裡的先生回家過年去了,張秀才那裡,我又不熟,又怕耽誤事。”
寧榴用抹布擦了擦手,這才接過婆子手裡的信,方才買肉那個人已經呵呵笑了:“嬸子,你也別讓人笑話了,寧小哥賣肉是個好的,這瞧信,只怕不能!”
婆子沒理那人,只是期盼地瞧著寧榴,寧榴已經把信開啟,笑著問:“可是令愛,你出嫁的女兒寫來的?”
那婆子用手一拍:“就是我閨女寫來的,哎呀,你不曉得我那老頭子,也不曉得當時怎麼想的,給閨女許的遠遠的,足足有五六百里路呢,地方呢是大地方,可這遠遠嫁了,這都嫁了三年,除了收了幾封信,收到點東西,別的什麼都沒有,我這苦命的閨女啊!”
說著那婆子就哭,寧榴已經把信瞧完,對婆子道:“嬸子您別擔心,您閨女信上說,她過的很好,原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