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憂,百般滋味摻雜,最後斷線珍珠般的眼淚從白淨的臉龐上滑下,薇薇安伏在軟榻枕頭上,嗚嗚哭了起來。她倒不是故意如此作態,實在心潮起伏難以抑制,連自己也想不清自己在哭些什麼,只覺得心口憋的那一股氣,一定要這樣發洩出來,才能舒服一點。
淚眼朦朧中,母親和父親的臉變得無比清晰,當然,是薇薇安真正的雙親,而不是芙羅拉和扎克,心臟處那一點隱痛頓時變得無比尖銳,如今她腹中有了孩子,她的父母呢?中年喪女,又會承受多麼大的苦痛與悲傷?說是不恨,認命,心裡對這些男人也的確有了感情,可親情之痛,終究是薇薇安心底深處的遺憾。
女僕見女主人今天情況不太對勁,早早便張羅著關了點心店,小心翼翼地端了一盤各式小點心和熱牛奶上來,在門外聽見薇薇安的哭聲,便躊躇著又端著盤子下了樓,沒敢進去打擾。
哭一會兒歇一會兒,在心裡將雙親想了個夠,薇薇安總算漸漸止住了眼淚,雙手按在肚子上,想象著這裡面的小種子長大之後,會如同她愛著父母一樣愛著她,他們是屬於她的,是她的骨肉,無論時空如何轉變,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這一刻,薇薇安如醐醍灌頂,對肚子裡這兩個還未成形的小東西,竟然產生了一種難以形容的溫柔情感,想起昨晚與今早賽特那麼激烈,她竟然開始擔心會不會傷到了這兩個小寶寶,至於對菲利斯多那些負面的回憶,她早就丟到了九霄雲外。
薇薇安是個相當固執的人,一旦決定做什麼事,一定是九頭牛都拉不回的,正如此刻,她下定了決心,從今天開始做一個好母親,一定要好好教育自己的孩子,就算菲利斯多降生,她也一定要好好帶他,讓他長大後不會畸戀母親,如今她身體健康,又擁有漫長的壽命,害怕帶不好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嗎?
今天輪班的是里昂,還沒上樓,就聽女僕給他彙報了薇薇安哭泣的事,他只當是賽特又惹了她,或者下午出門在哪兒受了氣,並沒聯想到薇薇安的失常竟是因為懷孕。
薇薇安正愣愣地出神,忽地眼前出現一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花束後,是里昂的笑臉,她接過花來拍拍腦門,突然想起自己竟然沒辦法推算出孩子的父親是誰!他們夜夜索求,沒有任何一個避過孕!
“怎麼了?”里昂坐上軟榻,順勢將薇薇安攬進懷,將薇薇安放在自己腿上,溫和道:“今天心情不好麼?誰惹你了?”說著,他的手便不老實地往她衣襟中鑽去,果然見她細嫩的肌膚上青紫密佈,心中暗暗將賽特罵了個狗血噴頭,不過這並不影響他握住她一方綿軟,輕輕搓揉起來。
薇薇安忙把花放下,從里昂懷中脫身而出,雙手飛快地合攏了衣領掩住了渾圓,小臉上紅潮暗湧,輕聲道:“今天不行。”
“為什麼?今天並不是你的經期,是賽特弄傷你了?!”里昂臉色一變。
“不是啦!”薇薇安扭過身去,坐在床邊,連耳根都紅透了,吶吶道:“我,我好像有了。”
里昂一時沒反應過來:“有了?”
“就是,就是懷孕了的意思……”薇薇安羞澀到了極限,反而將聲音提高道:“知道了吧,所以從現在開始,你不能碰我了!”
里昂呆住了,木呆呆的樣子也看不出是喜是愁,薇薇安心裡一咯噔,是啊,連她都不知道肚裡兩隻小寶寶的父親是誰,更別提這些男人了,他們平時就爭風吃醋,明爭暗鬥得厲害,在不能確定誰是父親的情況下,他們當然不會在乎寶寶們!
薇薇安眼睛一紅,羞惱道:“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沒想到里昂大步上前,一把將薇薇安抱了起來,欣喜道:“你真的懷上了?!”
“大概吧。”薇薇安沒好氣地說。
“太好了!”里昂將臉埋進了薇薇安的發中,雙肩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