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哭,縱然周小萌連聲勸解,也越哭越厲害。蔣太太沒辦法,抱起孩子去洗手間,一路嘴裡還在不停嘀咕,也不知道是說什麼。蔣慶誠皺著眉對周衍照說:“見笑了,老婆孩子都不懂事,真是沒辦法。”
周衍照一手擱在椅背上,另一隻手擱在桌上,玩弄著一個筷架,閒閒的說:“蔣哥,不是我說你,男人三妻四妾,總不是什麼好事。家務先亂起來,怎麼在外頭做事。”
蔣慶誠只是哈哈一笑,然後親自替周衍照斟了一杯酒,說:“你哪裡曉得我的苦處,我這老婆是在鄉下的時候娶的,老話說,糟糠之妻,我也不想對不起她,可是你也看到了,這樣子的太太,怎麼帶出來應酬生意,若她有周小姐的一半漂亮能幹,我早就乖乖在家裡做老婆奴了。”
“我妹妹被我寵壞了,”周衍照微笑:“別看她在外人面前一幅文靜小姐的模樣,其實脾氣可大了,連我的話都不聽,我只怕她嫁不出去。哪怕嫁出去了,她那脾氣,也夠人受的。”
“怎麼會呢?”
兩個人說來說去都是些虛應故事的話,蔣太太帶著孩子回來了,他們兩個人還沒有說完。周小萌拿著只小湯勺,慢慢舀著那湯喝,正在心裡冷笑的時候,突然聽到蔣澤問:“你的電話沒事吧?我真怕我把你的耳機線扯斷了。”
周小萌心中著惱,卻含羞帶怯的說:“沒事。”
周衍照終於看了她一眼,她卻索性放下湯勺,問蔣澤:“剛剛聽見蔣大哥說,你新訂了一部跑車,是銀藍色的,國內都沒有這一款……”
“是啊,才從香港運過來,要不請周小姐替我試試車。”
“好啊,我還沒有開過跑車。”
他們兩個人一搭上話,蔣慶誠就格外高興,拉著周衍照說話。這一晚上是蔣家請客,熱熱鬧鬧賓主盡歡,最後蔣家人在酒店門口送周衍照和周小萌上車,蔣澤還搶上一步,親自替周小萌拉開車門,說:“還不知道周小姐的電話是多少,回頭我要請周小姐替我試車的呀。”
周小萌就把電話告訴了他,然後又道謝。周衍照上車之後,車子緩緩啟動,周小萌從後視鏡裡看見蔣家人還站在那裡目送,唇邊不禁浮起一縷笑意。周衍照見她笑得甚是歡暢,於是冷笑道:“怎麼?這麼快就把蕭老師忘了?”
“哥哥帶我來應酬蔣家的人,我怎麼敢不替哥哥辦好差事。”周小萌淡淡地笑著:“反正我喜歡誰,忘了誰,哥哥也不會放在心上。”
周衍照一路上都沒有再說話,回到家裡孫凌希已經睡了,他回房間抽了幾支煙,洗完澡出來,突然聽見隔壁周小萌的房間裡,發出陣陣奇怪的嗡鳴聲,他微一凝神,聽出來這似乎是電鑽的聲音,他於是推開門走到走廊裡,越發聽得清楚了,正是電鑽的聲音。周小萌的房門沒鎖,他一扭就開啟了,她正坐在床上拿一支小電鑽鑽什麼東西,聽見他進來,連頭也沒抬。
周衍照認出她手裡的東西,正是一雙木鞋,他萬萬沒想到這樣東西竟然會在她手裡,下意識幾步走過去,劈手奪下一看,木鞋早就被電鑽鑽得千瘡百孔,橫一道豎一道,已經不大能看出鞋子的模樣了,至於鞋底的字,早就被鑽磨得一點也看不出來了。床上散落一床的木屑,還有幾點木屑濺在她的頭髮上,好似春天絨絨的輕絮一般,周小萌一臉坦然的看著他,彷彿就等著他發脾氣。
周衍照卻最後什麼也沒說,就把那雙鞋從窗子裡扔出去了,砸在樹枝上“啪”得一響,然後又是沉悶的一聲,是落在了地上。
他轉身回主臥睡覺去了,周小萌還拿著電鑽坐在床上,彷彿出神的樣子,又好像什麼也沒有想。他睡得警醒,半夜突然醒來,推開窗子一看,底下院子裡有細微的光柱,漸漸移過來,於是纖細的人影被庭院燈照亮,果然是周小萌拿著手電筒,在院子裡找那雙木鞋。她穿著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