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肉身就寓意著不是人了,只能是個鬼魂,若他真明白,應該試著放手,終歸人是人,鬼是鬼,他若一直對薛曼青這樣,我估摸著會不會今後連自己生的意念都不想要了。
蘇墨辰深深地擰著眉,嘴角慘淡一笑“我知曉樂小姐的意思。我既答應曼青要好好活著,自然不會輕易喪命,不過有些話。我只是想問問她”
他臉上盡是悽哀和期盼,我真是不能一下子狠心地拒絕,這樣溫柔如玉的男子,如今看來,竟是愛情讓他變得這般落魄,是落魄吧!
地上盡是雨水打落花瓣的殘葉。一如這場愛情盛開之後卻又不得不凋零,低低柔和“我回去和蕭玄商量下。我一人怕是不行”
蘇墨辰沒想到我這般爽快就答應了,倒是有些訝異地微微一怔,激動道“好”
沿著花徑小路回去的時候,我一路都再想,其實答應蘇墨辰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如今蘇墨辰的一魄留在了這裡,起碼見一面還能甘願讓薛曼青還給他。
很多時常會因受到驚嚇導致時常丟了魄,其實人少了魄並不會死,但會恍惚,蘇墨辰雖然沒有極為明顯,但終歸不會一輩子都留在這裡,既然這樣,那也只能讓他們見上一面。
夜筠並沒有料到我們會冒著雨就出去了,見著一身溼漉漉的蘇墨辰的時候,她顯然是有些不滿,畢竟蘇墨辰大病初期,而這功勞全要歸功於夜筠,怎麼能剛好又淋雨,不禁無奈搖搖頭,夜筠孩子氣太重了。
蘇墨辰換衣之際,我便找來了蕭玄,將蘇墨辰要進苦水陣找薛曼青的事告之他們。
我以為蕭玄會對此大力反對,沒想到思慮片刻之後就點頭應下了,弄得我和夜筠都有些不敢相信,但他臨走的時候卻丟下了一句話,把我噎的不輕“你不能使用靈力,此事不能帶上你”
夜筠見我臉色難看,遂笑呵呵地安慰我“蕭玄也是怕你有意外,不好跟公子交代”
我瞥眼瞧了瞧夜筠,這隨口說出來的話,像是安慰我,實則更像是在幫蕭玄,我若是不顧他們死活,執意要去豈不是枉費了他們的苦心了麼。
夜筠被我敲的有些心虛,尷尬地笑了笑沒再多說其他。
沐浴著日光,照在身上暖沐如春,谷中一片桃花似錦,蟲鳴鳥叫不覺於耳,蕭玄不讓我跟著去,我便只能在谷裡閒庭小坐,等他們歸來。
柳樹扶搖而落,半垂落再水中,盈盈地撩撥著水面,那晶瑩剔透的水花不時隨著怡人的微風拍打著柳葉,如此愜意的晌午也是種享受。
曦兒見我撫水無趣,還弄地一身白衣無故溼了一片,便搬來古琴架在石階上“小姐,不如奏一曲吧,曦兒越發覺得小姐的曲子好聽了,幹活都來勁”
這丫頭天生就嘴甜,微風拂面,隨意撥弄琴絃,陽光透著樹蔭再隨眠灑下波光粼粼的碎片,照的人眼前有了幾分恍惚。
眼前一襲水藍青衫裙衣的女子,緩緩朝我而來,行走間曼妙清閒,水藍薄紗勾勒出輕盈地身姿,她櫻唇噙在嘴角,眼波卻如這水面一樣,閃爍耀眼,抬手間,已經站定在我跟前。
我不禁有些好笑,蕭玄這趟,沒帶上我,是福還是禍呢?
眼前來人確實是薛曼青,她與我記憶中的樣子,有幾分不同,往日的她總是透著爽朗的堅強,即便是在那眼波江上,白衣輕袍的女子幾分玲瓏,卻也始終一副堅強的模樣。
現在見到的薛曼青,倒是輕盈之中又透著幾分婉約,微風吹著她衣衫飄搖,如同垂在水面的垂柳。
我與薛曼青向來無怨也無仇,自然不會怕她來找我索命,只是我真的不解,為何她不去見找她的蘇墨辰而是來這找我?
低著頭,捻了自己的情緒,微微笑道“薛小姐”
薛曼青輕撩裙襬,落坐在我身側,柔聲道“樂小姐的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