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能告訴他,搖搖頭笑笑“沒事,覺得渾身髒兮兮,回去想先洗個澡”
義管家跟在身後,對著身邊的侍從吩咐了聲“給樂小姐備水去”
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到院前,一路想著這麼能折騰的孩子把我的院子能折騰成什麼樣,後來又想,這院子裡本就沒什麼東西,至於房間裡的,砸壞的也不算我的,頓時就心安了。
師兄在我身邊一路沉默著,鼻尖山根的地方還隱約有面罩遮過的痕跡。經過霧霾之後的陽光照在身上,將方才流失的暖意又重新找了回來,就是這樣。只要見著師兄,我便覺得心安。
“那孩子你帶回來想做什麼?”他忽然淡淡地開口打亂了我的思緒。
“自然是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我的目的很簡單,師兄不會沒猜出來,但師兄肯定會說我這又是多管閒事了。
誰知沒有意料之中的責備,只是靜靜地朝前走著,近日師兄心事慎重,我想並不只為了瘟疫這麼簡單。
入院前。我還駐足停了會,師兄問我“為何要躲躲藏藏”
我小聲笑笑“自然是探地軍情”知曉敵人在哪才是最重要的。
師兄見著我小心翼翼躡手躡腳的樣子。不禁有些失笑“既然覺得這孩子如此費事,又何苦把他帶回來,這洛城像這樣的孩子多了”
我就知道他會說我多管閒事,雖然沒有說的那麼直白。但這話意思也相差無幾,撇撇嘴嘟囔道“既然遇到了,就幫一把”
出乎意料的,院子裡一切平靜如水,沒有無禮的吵鬧,沒有拼死的掙扎,我甚至懷疑義管家是不是送錯了地方,或者把他捆在椅子上,嘴裡塞了布條之類的東西。
環顧四周確實沒有那孩子的影子。便見曦兒從裡屋走了出來,見著我笑了笑行了禮“小姐,公子”
我見她手中拿著托盤。上面還有不少骨頭,便道“我沒記得早上有這東西,午飯還沒吃呢你不會自己吃了吧”
曦兒紅著臉,輕輕跺了跺腳“曦兒哪敢,義管家送來個孩子,說是小姐帶回來的。他見著小姐早上吃剩下的麵餅直咽口水,我才讓火房多做些菜送來的”面上有些無奈又心疼道“這已經吃了五盤菜了。鍋裡剩下的飯都吃光了,不知道多久沒吃過飯了,怪可憐的”
就像師兄說的,在這種地方,不過就是行乞度日,這裡的人淪為乞丐,自然孩子也只能跟著行乞,有的就吃沒得吃也只能餓著,對著曦兒道“我要去洗個澡”
曦兒屈了屈膝“曦兒這就去備水”
進了裡屋,開門便聞到一股菜香,忙活了一早上飯也沒吃,但一想到那些渾身燙傷的病人,還有一堆堆焦屍便沒了胃口。
桌子上那孩子見著我們來已經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嘴裡塞得鼓鼓吐也不行,咽也不得,瞪著大眼睛訝異地看著我。
陽光透過屋簷照進窗子,映在這雙通透清明的眼眸裡,光潔白皙的膚色在陽光底下泛起盈盈白光,輪廓還有些通透,配上他被噎住之後微微泛紅的面龐,看上去竟沒有一絲乞丐的影子。
不禁轉頭對著師兄“這大漠的小乞丐都是這般細皮嫩肉麼?”
師兄眯了眯眼,眼底含笑泛著精光,輕聲道“這種事你自己心裡不是早就知曉了麼”
在大漠這地方,整日都是曝露在烈陽之下,這裡幾乎乾燥地連水都非常珍貴,而缺水的人自然膚質就會粗糙,再加上黃沙飛石不時地朝臉上劃過,這樣的氣候怎麼可能生的出這麼好的膚質。
再細細觀察這小孩,雖是餓了很久,吃東西的桌面上依舊是光亮整潔,沒有一絲雜亂的痕跡,他目光堅定地看著我,已經沒了之前的憤怒。
我的感覺還是那樣,他身上有著這個年紀不會有的沉澱堅韌。
如此好的禮節,依舊不同尋常孩子該有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