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輕輕擰動簪子,裡面彈出了一根極細的針,拿起我的手,就狠狠地紮了下去,瞬間指尖傳來的刺痛,讓我有些想罵人。
但見著他緊擰著的眉間似乎還有一絲心疼,到嘴邊的話,卻怎麼也開不了口,耳邊盡是他在進來之前對我說的話:我不想你手上,即便是一滴血。
若是沒有那麼必要,他真的連一滴血都捨不得用,雖說眼下不合適讓師兄為我將那些前世過往,但我能感覺到,興許在上一世,我和師兄之間就已經約定了生生世世,只是這一世我還沒記得他,好在我們也相愛了,好在彼此沒有錯過。
命中註定大概就是這樣子的吧,他之間輕柔地婆娑著我的手指,一滴殷紅的血慢慢堆滿了整個指尖,師兄將我的手放在他嘴邊,柔軟的唇慢慢張開,將手指放進口中,唇齒間的溫熱似乎有一種懾人心魂的魔力,溼滑的舌尖,觸碰到手指一身酥麻,本是忐忑的心瞬間從迷茫裡慢慢安定下來,落在他問你的懷抱裡。
就像歲月的長河之中,我們一世世的糾纏,彼此卻甘之如飴,只要心中存著對方,再多艱險也無所畏懼。
抬眼觸碰到那一抹清澈眸光柔柔流轉,這樣的眸子我終於記起在什麼地方見過,分明就是許久沒再夢裡出現的子墨的眼睛,像是暖陽之下遍地桃花香滿撲鼻,他輕聲細語地問候,我又為何會忽然間不知所措,侷促至於便有了對他濃濃割捨不掉的情誼,原來一切就都是在輪迴裡輾轉,不管經歷多少風雨,我依舊能在那黑幕之中尋得屬於自己的那顆璀璨。
他將我的手指放開,取出兩根細針,分別紮在自己手指,帶著血的銀針瞬間飛進了黑暗中。
我們都因著此時的氣氛,屏息,唯恐錯過那小小銀針發出的聲音,須臾,忽然聽見左手邊有什麼東西轟然崩塌,然後吹進來一陣暖風,衝散了我們每個人心頭上的愁雲。
師兄帶著我,往左邊走去“裡面便是邑月閣了”
我眉梢一顫,轉頭看了看師兄“不是找穆紗?而是邑月閣?”
“嗯”師兄點了點頭“穆紗進了邑月閣”
“被人挾持?還是?”我怎麼也沒料到,這食人窟什麼時候變成了邑月閣,不是說徊水之巔是一出山明水秀的好地方,有人見過卻一直追不到,就像沙漠裡傳言的海市盛樓一樣,如今我們卻什麼都沒見著,一直跟地鼠一樣在地下穿行。
師兄眼眸裡依舊是對這我溫柔地笑眼“徊水之巔應該是在我們上面,至於穆紗為何會在裡面,去看看便知道了,若是我所想不錯,我們方才經過的地方,邑月閣的另外一處入口,不過這裡定不常有人來,或許很多人並不知道此處”
如此想來,其實很多府邸也都是有後門和暗道這一說,這麼說來確實也是,這裡到處都是食人噬魂的陣法,怎麼可能有人敢輕易入內,而且我們一路行來,根本也沒有人對我們阻攔,想必知道此處的人甚少,加上閣裡沒有人坐鎮,除了不少亂子,更沒有人會有心思來尋這一處。
六子拿著火把將前路照的透亮,我注意腳下路過的地方,似乎生長了不少閃著紫光的花,在這種潮溼昏暗的地方,竟然還有這麼多開的豔麗的花朵,而且若是我鼻子沒問題,它們根本是沒有味道的,這倒是有些稀罕。
頓了頓步子,想著,這花實在稀罕,帶些回去興許易雲笙還能派上用場,師兄低頭隨我目光看去,眉間微皺“這是紫毒草,洛城染上瘟疫的便是紫毒草的毒,這毒草如水無色無味,想不到這裡竟生了這麼多”
身後的六子,忽然一驚“小姐,這草是由魂魄的鬼氣養成,莫要輕易動它,否則染上鬼氣,便很難驅除”
鬼氣染身,會慢慢吸走身上的靈氣,就像是一個袋子破了一個洞,裡面的米慢慢漏出來,但這個洞卻分外頑固,堵不上也很難祛除,像是陷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