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若嫡仙的臉不在,他沒了笑容,沒了呼吸,也不再看我。他就那樣躺在冰冷的鐵架上,被風吹著。
“三夫人,節哀啊!您還有肚子裡的孩子,不能太難過。”
“這真的是棠嗎?”
“是,紅將軍死前一直念著夫人的名字,他說他想回家,想見見夫人。可他,還是沒等到。”
我輕輕地看著他,摸著他,看到別人怕他,我不顧一切地大喊道:“怕什麼,你們怕什麼?他是少爺,他是少爺啊!他不是死人,是我的男人,是我孩子、孩子的爹!”
“夫人,這是將軍一封沒寫完的家書,還有,這個沒刻完的木偶人。”
我顫抖地接過那封帶血的家書,握著沒刻完的木偶人,緩緩地,握緊了手,淚從眼眶啪啪地滾落。我知道,棠是在刻我,在用他的心刻我。他在想念我,一直沒忘了我還在家裡等著他。
將木偶人擱在心窩,我默默閉雙眼眸,淚止也止不住。“棠,不是說好了嗎,一定要沒事,一定要回來?野菊花都開了,為什麼,你卻回不來了?你知道嗎,我在等你,寶寶在等你,寶寶他爹究竟在哪裡?你不能這麼對我,你不能回來一句話都不跟我說。你乖點喊我一句‘媳婦’,你乖點跟我過幸福日子。”
我用力地抱住他,視線早已模糊。我的世界,只看的見他,看的見那帶血的木偶人。我淡淡地絕望地問,“沒有了你,以後,還有誰來保護我啊?”
“三夫人,您節哀啊。人死不能復生,讓三少爺安息吧!”
我的心顫抖著,痛著,不知從哪來的力氣,將他的屍體抱起來,亦步亦趨地向那片野菊花去。
“三夫人……”
“讓她去吧!”紅梨深轉過身去,淚也成了漣漪。無情如他,還是為痛失弟弟而掉下了眼淚。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至少讓我見到了你的屍首。”我用十根芊芊的指,用力地挖著土,一點點地挖出了坑。土上染滿了我的血,紅紅的一滴一滴。眼淚掉進去,溼濡了大片,我忍著痛,將他一點點地搬進坑中。
挖了一夜,埋了一夜,也哭了一夜。埋進去的是他,也是我破碎的心。當唯一珍貴的東西都失去時,我滿眸早已空洞。
看著遠處,依稀有他和我嬉戲的身影。有他的笑聲,有他教我武功的樣子。有他摘花給我,有他親我的嘴唇,有他寵溺看著我時勾起的酒窩,有他、對我純淨真摯的愛。當埋下了他,我抖著十根血指,抿唇淡笑,“棠,我把我和你的一切,葬在了這裡。等我生下你的孩子……”
耳畔,似乎隱約地殘餘他天籟的聲音,“媳婦……”
一聲‘媳婦’,我的心徹底支離破碎。眼淚洶湧地淌下,我趴在他的墳前,哇哇地痛哭。還沒說過‘我愛你’,還沒告訴過我有多喜歡你,還沒讓你給寶寶取名字,我還沒抱夠你,親夠你,聽夠你對我說的每一句話……
“三夫人,楚大將軍派人來送來了御賜棺醇。”
家丁將華麗的棺材抬過來,我強忍住淚,慘然地笑了。他如願了,棠真的死了。他送來棺材,在嘲笑我,在侮辱棠,他們都在等著看我悽慘的樣子。我不哭,我要大笑。握緊了拳頭,我踉蹌站起身,三千黑絲張揚瘋舞,清澈的眼眸充斥血絲,蒼白的容顏如鬼魅一般滲人,幾個侍衛嚇的倒退。
“是將軍的命令,與我們無關。”
我手握的很緊很緊,撿起一把落地的刀,狠狠地劈在棺醇上。一道劃痕落下,血在刀刃上肆無忌憚地綻放。我忘了疼,咬這貝齒狠攥著鋒利的刀刃立誓:
“再華麗的棺材,都還是棺材,那是裝死人的東西。我夫君不要,他不需要厚葬,因為我要永遠記住他死的有多慘,有多痛苦。我要你們家楚大將軍和那個殘皇記住,只要有我花心影活著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