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辦？
徐筱得不到回應，他從箱子裡爬出來，開啟手機的手電筒。
往前面照去，男人站在窗前，廢樓玻璃早就沒了，只剩下一個框架。
顧景明的臉色是失血般的白，他渾身透著萎靡，陰暗的氣息。
配合著風雨，徐筱總覺得這人像自己長黴的蘑菇，潮溼。
他小心翼翼的挪過去，“你，你不會真的，變成啞巴？”
徐筱抽抽鼻子。
顧景明覺得他實在是吵，憑藉本能皺著眉。
徐筱這才真正看見他的眼睛，琉璃色的眸子空洞，不帶一點情緒。
與徐筱記憶中的那雙眸子重合。
徐筱早就知道顧景明也考上津大，他想著，顧景明起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肯定會認識他。
於是徐筱鼓足勇氣，跟在顧景明身後，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同他說——
之前謝謝你，現在，我想問下，我們能做朋友嗎？
我現在也很厲害。
藥瓶
可當時顧景明也是這樣, 眼神冰冷，鄙夷，厭惡壓在他的身上。
徐筱把話說完後, 氣氛安靜, 他垂著腦袋，心情從最開始的期待轉而變為害怕，責怪。
為什麼, 難道他也是看不起自己嗎？
可明明, 是他幫助自己，把那些欺負自己的人趕走。
徐筱難堪的退後幾步，他跌跌撞撞的跑開。
獨留下顧景明, 歪著腦袋, 注視著他離開的背影。
顧景明倚靠在牆上, 表情冷淡，卻回想著這個陌生人，白得晃眼的後頸。
想咬。
從那以後，徐筱就越發的恨顧景明, 在他心裡, 顧景明所做的一切都是虛偽的, 他一貫是會裝的。
論壇上每一條誇顧景明的話他都會去反駁，甚至在論壇散播他的謠言。
他和顧景明再也沒了交集, 直到他與林星星同其他舍友鬧出矛盾，徐筱搬入現在的宿舍時。
他進門，就看見顧景明坐在椅子上, 撐著腦袋同烏閒說話。
兩人齊刷刷的看過來, 烏閒表現的熱情，擼起袖子就幫他把行李箱接過來。
徐筱緊張, 生怕顧景明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最好別提及在廢樓的事，徐筱甚至都想好了，在顧景明開口說話的一瞬間，他就撲過去，用手捂住他的唇。
可同他想的完全不同，顧景明只是淡淡的掃過他，手裡轉著簽字筆，矜傲的五官透著疏離，讓人不敢靠近。
徐筱忽然明白，或許，顧景明根本就不記得他，高中時的幫忙不過是順手，廢樓裡的交友申請只是一個小人物發出的。
顧景明根本不在乎。
徐筱氣得臉發紅，全身都在抖，他感覺丟人，整個人都快爆炸。
憑什麼，憑什麼？
顧景明性格這麼壞，所有人都被他騙了。
徐筱用狠毒的目光盯著他，嫉妒他，憎恨他。
他的目光如此赤裸裸，終於引得顧景明的注意。
兩人的樑子自此結下。
又是同樣的廢樓，同樣空洞的眼神。
上次徐筱被顧景明無視，落荒而逃，給他留下陰影。
徐筱下意識退後幾步，他沒有勇氣在去拉顧景明的手。
徐筱逃避的動作落在顧景明的眼底，他的腦中全是猩紅的血和散落的殘肢，折磨著他，讓他無法騰出腦袋思考其他的。
但是，面前這個柔軟的，散發著香味的“人”，要跑開。
顧景明皺著墨眉，他的手按在窗戶上，殘存的玻璃割破他的手心。
空氣中飄來的血腥味讓徐筱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