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對話聲就遠了,沉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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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
闕門氏從屏風旁轉回來,走到竇太后斜對面的席邊,雙膝併攏跪坐下:“從母,從母呀!”
“嗯?”
竇太后漫不經心地回應,在座位上挪動了一□子。
女史見狀,會意,取過只憑幾。闕門王太后順手接過,細心地輕輕塞到竇太后腋下:“從母,阿嬌敏慧……”
“然也,”
竇太后愜意地靠在憑几上,緩緩點點頭,舒心地笑著:“天子嘗曰,阿嬌‘性聰惠,行妍詳’。”。
‘皇帝都這麼說過?那就更沒錯了!’
於是,楚國王太后認為自己就更有理由大加誇獎了:“今阿嬌之慧,大漢諸貴胄侯門之內,無能出其右者!”
“呃?”
前頭還附和地點頭,聽完這句,大漢皇太后頓住,凝眉沉聲反對:就算是作為親戚的偏愛之辭,這樣說,也嫌誇張了!
說阿嬌聰明,她同意;可說阿嬌是大漢貴女第一聰明伶俐,就太過了。
大漢貴族多多,高門林立,大家閨秀數不清有多少。別說整個漢帝國了,即使把範圍侷限在京畿之地,阿嬌也沒法說是優秀到獨一無二——比阿嬌心靈手巧者,有之;比阿嬌能言善辯者,亦有之。
“從母,從母!女子之‘慧’……豈在口舌之間?女婢之工巧?”
闕門王太后見竇太后一臉不贊同的神色,乾脆膝行兩步,挪到竇太后邊上阿嬌剛才的位置——她認為,所謂聰明,有些人是聰明在表面,有些人則是聰明在內秀。
前者看似千伶萬俐,其實流於膚淺。
比如魏其侯那個小女兒,就是第一種的代表。你看她和誰都談得來,與誰都能玩到一處去,無論男女老幼,個個能哄到團團轉。的的確確聰明!
可那又怎麼樣?
看看我們周圍,諸如此類嘴乖舌巧、擅察言觀色兼手巧的機靈丫鬟哪家沒三五個?有什麼了不起!?
“蔓奴!”
竇太后笑罵起來,哪有這樣比的?如果讓外頭那些貴婦們聽到她拿貴女比侍婢,非氣煞了不可。
“嘻,長樂宮中嘛……”
闕門氏嘿嘿乾笑兩聲,繼續往下言道,至於第二種,就比較稀罕了!
這類人,平常也不見怎樣特別,可到了重要的地方關鍵的時候,卻總能化繁為簡、一針見血。
譬如十九娘這檔子事,想她闕門蔓奴一路忙活過來,其中操的心費得神不知凡幾,但仍不敢說真正解決了問題。畢竟,就算搬去楚國,也不知秋英表姐能不能適應;而且,從長遠看,萬一自己走在表姐前頭了呢??
倒是阿嬌,隨便旁聽兩句,馬上就將十九娘和竇綰兩人聯絡了起來。
一個法子,
妥妥帖帖解決掉‘兩’項難題——而且,珠聯璧合,皆大歡喜!
天啊,可嘆她闕門蔓奴從侯門夫人做到王后再到王太后,孫子都有了,想事情的思維竟然還不如一個豆蔻年華的深宮室女,真是白白活了幾十年!
“蔓奴,蔓奴,汝自謙矣!”
竇太后唇邊露出一彎驕傲的笑意,但嘴上還是不忘謙虛地阻止闕門表侄女:阿嬌這回的表現固然非常出色,但誰沒靈機一動的時候啊?一次而已,不宜高估,不宜高估。
“非也,非也!”
闕門王太后連連搖頭——這不是第一次,更不是唯一的一次。其實,從很早以前,她就發現阿嬌有點兒與眾不同的地方……
記得那是她才當上楚國王后不久,因為水土不服,從楚國獨自回長安將養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