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婦?”聽到青瑞喚她夫人時,她便已有了這樣的預感。
聞言他緩緩睜開眼來,細細的一道縫隙只見隱在暗影裡的深藍眸子,他還未來得及開口,她已逃一般問出下一個問題:“那妖兒……”
他眸中明滅,終是開口:“他是你的親骨肉。”
一錘定音。
她頓覺心裡被什麼東西塞滿了,漲的似要溢位來,她早該猜到,當時剛剛醒來,身體多有不適,照顧她的婆子只說她肩上有傷所致,她當時對任何事都興趣缺缺,自然懶得去深思,怪不得雙乳腫脹,原來是因為剛剛生下妖兒,有了奶水,可惜因為未來得及喂他,過了幾日便縮回去了。
她心中難按激動:“可否讓我再看看他。”
他面無表情垂下眼來:“他今晚受了驚嚇,我讓人開了些凝神的藥讓他先行睡了,你若是想看他明日再來就是。”她便輕應一聲。他頓了頓,又道:“我們會在兩日後啟程回國,若想和他呆在一起……”他故意拉長尾音,別有意味的看她,她面上頓露猶疑,後又緩緩後退了一步,拒絕的斬釘截鐵,絲毫不給他留下任何希冀。他彎唇笑的嘲諷,闔上眼開口:“你若想和他呆在一起,我讓他留在這裡就是。”
她心中某處的天平已經不穩,遲疑看著他。
他面上除卻白於常人的臉色,並無異色,只平靜解釋:“他盼了你三年,應該更希望跟著你。”
她不敢放任自己想太多,按下心中難言複雜亦是平靜道謝:“那便多謝陛下。”想了想,雖覺殘忍,終是狠下心開口:“之前的事臣雖並不清楚,可是現在的陛下對臣來說已是過去,過去的我既然想要忘記陛下,想來對陛下已經沒有任何眷戀,陛下今日所為……臣只能道聲謝。”
他似是怔了下,垂著的長睫微微一顫,許久才點了點頭,又點了點頭,突啞聲笑了:“你說得對。”
她不敢看他,欠身施禮:“臣告退。”
他再未言語。
她出了殿宇,夜色已深,宮階上五步一盞坐地宮燈,幽幽明滅,照下一路影幢的亂影,她終於忍不住駐足回眸,殿門已關,鏤空的雕花九門在夜色裡靜寂無聲,似有人影仍立在那裡,門扇上映出模糊的修長影子,幾乎辨不出輪廓。她心中頓時一撞,急急轉回頭去,面上漸熱,疾步提裙下了臺階,出了院落,那影子便再也看不見了,她轉眸回顧,望著那高深殿宇,一時失神。
他待她這樣好,以前的她定是極幸福的。
驚得發現自己在想什麼,忙拋卻這種念頭,她的理智告訴她,這樣做是對的,剪不斷理還亂,她若再與他糾纏不清,不但傷了寒爺傷了上官淵,只怕連她自己也會陷進去,她過去的自己,不就是一個血淋淋的例子。這才匆匆整理神色回府。
“淵大哥,淵大哥……”
耳畔聲音輕柔溫暖,讓他迷戀不捨,他只以為猶在夢裡,固執的不肯醒來,可被搖晃的肩膀終一絲絲喚醒他的意識,他以為是要叫醒他的婢女,心裡帶著怒氣,閉著眼就甩開手去:“滾!”
上官漫吃了一驚,剛進了府門便見上官淵十指相握坐在庭院臺階上,他垂著頭,只將臉埋在臂彎裡難見神情,過去喚了幾聲,才知他睡著了,夜晚露種,貿然睡著這裡只怕要著涼,便試著喚醒他,不想他脾氣這樣大,惡狠狠就將她的手甩開來。
忍了忍終是沒有忍不住,笑道:“不想你脾氣這樣大,往日裡我竟不知道。”見他仍閉著眼,伸出纖細五指在他臉前晃了晃:“淵大哥,醒來了。”
聽見那笑聲,他頓時便醒了,猛地站起身來,如臨大敵看著她,許久才壓著嗓子撇開眼來:“十二妹,你回來了。”愣了片刻,倏地轉臉看她,夜色裡鳳目灼灼:“你方才叫我什麼?”
雖詫異於他喚的那聲“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