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峒弟子,我們還是先好生看管起來為好,免得其中有詐。”
不管那些渾身是血的崆峒弟子憤怒抗議,鼎劍閣中已有人將那些人強行帶下。
“住手。”忽然間,一個白衣人越眾而出,阻止了那群被強行拖走的傷者,淡淡道,“他們該沒說謊……先帶去治傷,不要耽誤了。”
“沈公子?”看到沈洵開口,一眾江湖人都不敢如何抗議——畢竟,天下第一劍的名頭不是吹的,而且這位也是目前嚴累老閣主青睞有加的人物。當下,便由另一些人出來,將那群好容易逃得命回來的崆峒弟子扶了下去。
“沈賢侄,何以見得啊?”當眾不好反駁沈洵的意見,趁著人散去,嚴老閣主叫過沈洵,低低問,“你怎麼能肯定那些逃回來的崆峒弟子沒有問題?”
“是小謝。”沈洵低下頭去,沉默片刻,彷彿自語般地輕輕說了一句,“她總算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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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片楓葉飄落下來。素衣女子伸出手,輕輕接住,低下頭去看了看落葉。葉莖是齊刷刷斷裂的,彷彿被無形的刀劍削過一樣。
耳邊有細細的曲聲,謝鴻影回過頭去,看了一眼坐在楓樹上的青衣少年。
楓葉如火,掩映著那個二十歲的少年。因為前些日子和崆峒掌門吳深髓的一場劇鬥而受了傷。他的臉色是蒼白的,正將一片樹葉削薄了,捲起來放到唇邊吹著。頭靠在樹幹上,微微閉上了眼睛,彷彿在享受著這難得的遠離殺戮的一刻。
然而即使是這樣的時刻,少年身上依然保留著強烈的劍氣和殺氣,吹出的雖然是低低的曲子,滿樹的楓葉在無形的劍氣中紛紛落地,宛如紅雨。
這個孩子、似就像一根無時無刻都繃緊的弦,給人一種危險而焦慮的感覺。
才不過二十歲……但是那樣的武功,卻居然勝過了她所見過的任何人!
那一日黃山的絕頂上,夕陽緩緩將餘輝從大地收走,眼前魔宮的刀劍如同海洋一般,冰冷雪白的浪尖上反射著暖紅的點點光芒,她聽見那個魔宮少主叫她“小謝姐姐”,眼睛是奇怪的深碧色,對她說:“如果你贏了,我就讓你走。”
話語未落,她長身掠起,手中的劍流出冷厲的光芒。魔宮的子弟聽從了主人的吩咐,居然真的站在一邊觀戰。她絲毫不敢大意,足尖連點,出招凌厲,就如一隻飛翔在浪尖上的海燕,與那個手拿英雄紅顏雙劍的少年鬥在一處。
然而,那個二十歲少年的武功,居然高到遠出於她原先的預料。
方之玠的劍法很精妙,細微處居然有些近似沈洵的夢尋劍法,然而最為怪異的是他的內力,英雄劍上傳遞過來的力道是如此詭異,雖然用了天人訣,她依然覺得每接下他一劍、胸口的血氣就一陣翻湧。
——最要命的、是她每接下一劍,手中的長劍無不寸寸碎裂!
第一次體會到了沈洵和自己對戰時候的感受,她只能極力仗著身法的巧妙,避開和他手中長劍正面交鋒,每斷掉一把劍、就立時從身側的魔宮子弟們手中奪來一把。或許因為少主的吩咐,那些人居然毫不反抗地任由她將自己佩劍劈手奪去。
——然而,儘管如此,她手中長劍還是一把接著一把地寸斷。一百招過後,她虎口震裂流血,而黃山絕頂上,居然放眼望去再也沒有可用之劍!
就那樣一躊躇,長劍如風,魔宮少主的英雄劍已經點在她的側頸。
她的眉心因為運起了天人訣、而殷紅如血;咫尺對面,那個少年的瞳孔也是泛起了詭異的深碧色。許久許久,在她毫不避讓的注視下,彷彿有千鈞之力壓著,魔宮少主的劍緩緩離開了她的側頸,下垂指地。
“小謝姐姐……我要把你怎麼辦呢?”逼人的劍氣從頰邊褪去,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