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嗎?”林軒聯絡李毅斌一路的話出現最多次數的就是三個字:別灰心。
李毅斌被林軒那麼一說不免又想到了哥哥,想到了他不願意想的或者極力逃避的事實。他輕輕撫摸著包裹中的骨灰盒。
林軒似乎有點洞察了李毅斌的心事,她靜靜地看著李毅斌憂愁的臉,一路上只有流水聲和細細風聲。
“東山上(那個)點燈(哎)西山上(得個)明,四十里(那個)平川了也了不見人。”劃羊皮筏子的老漢揚起了嘹亮的嗓子開始唱起來。
這個美妙新奇的聲音立馬吸引了發呆的林軒的注意力,她看著眼前這個頭扎包毛巾身穿白色小背心的劃筏老漢,笑嘻嘻地傾聽。
“李毅斌,大伯唱的是什麼啊?”她好奇地問著李毅斌。
李毅斌看了她一眼笑著說道:“信天游。”
“真的啊!”林軒眨巴著晶瑩透徹的雙眼期待著。
“你在你家裡得病(哎)我在我家裡哭,秤上的(那個)梨兒(喲)送也不上門。”李毅斌接著老漢也開始唱了起來,林軒微笑著傾聽這個可愛的人……。
下了羊皮筏子李毅斌對林軒說道:“我們快到了!”
“嗯。”林軒似乎聽到勝利的號角也興奮地應了一聲。
可惜在平原大城市的林軒不知道對於生於斯長於斯的李毅斌來說快到的含義是要翻過一座山走過一段不算短的崎嶇山路。
“到了沒有啊?”林軒扭曲著臉痛苦地說著。
“快了!”李毅斌好像離家近了腳步也開始加速起來。
林軒一開始以為快到就是走幾百米就到所以一開始都是衝的比李毅斌還快但走後一段就慢慢被李毅斌拉著走了。
林軒因為是賭氣出走所以是穿著制服什麼都沒帶就跟李毅斌來了。而縱觀這個路不是她那制式皮鞋能走的,所以現在林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喊走不動了,我不行了。
李毅斌看著林軒那賴在地上的死樣無可奈何地笑了下說道:“快到了。”
“討厭!你和我說幾十遍了,結果半個多小時還沒到!我腳都起泡了!”說罷林軒還有模有樣地脫下皮鞋往旁邊一扔開始按摩起來,臉上盡是委屈狀。
李毅斌背對林軒蹲在她前面“別灰心,我揹你!”
林軒等的就是這個效果二話沒有說跳上了李毅斌的背上。
一路上林軒終於不再抱怨,拎著兩個鞋子居然有模有樣地和李毅斌說著話欣賞起黃土高原的風景。
“臭不臭,燻死你!讓你騙我,把我拐賣到這裡來!”林軒突然把皮鞋湊到李毅斌的面前假裝抱怨地和他打鬧。
李毅斌並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笑著。
我和林軒終於來到了李毅斌的家,小斌在我背上睡著了就像當初林軒在李毅斌背上睡著一樣。
他家是個窯洞,和其他陝北的窯洞一樣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林軒對我說這兩年好多了,政府把水管接了過來,她第一次來的時候每次都要跑到好遠的地方去挑水。
窯洞前面的場上坐著一個老漢,頭扎白羊肚手巾,身穿白褂子和大襠褲,腳蹬千層布底鞋。他蹲在那吧嗒吧嗒抽著旱菸。
林軒遠遠看見突然鼻子一酸眼眶微紅輕輕走到老漢身邊“大大!”
老漢聽聲轉過頭來看著林軒,他慢慢放下煙桿站起來看著林軒激動說道:“娃兒回來啦!”
林軒強忍著眼淚點了點頭。
“孩子他媽,娃兒回來啦!”老漢朝著屋內大聲叫了聲。
隨著叫聲出來了一個身著藏青碎花布衣的大娘,她服飾和老漢沒什麼大的區別,臉有點黝黑有很多皺紋。
她伸出滿是裂痕和皺紋的手緊緊握住林軒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