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為何沈齊山如此低調,會放任沈社出頭,但略一細想,就如沈齊山並不能全部代表沈家一樣,越到枝頭,只怕越會隨風搖擺,難以掌控,誠如自己老爹。
沈月麒沒有親自來,王夫人進了屋,將這有幾百士子簽名,羅列了何世平上百條罪狀的狀紙交給何雅後,便坐在雕花木椅上悠閒地喝著茶,偶爾一掃那垂頭細看狀紙的媳婦,暫且還是媳婦。
“羅棋,羅定,可是羅御史家的孫子?”
王夫人暗自擰眉,她竟有閒心關心這些?嘴上卻淡淡道:“正是。”
“那年我尚在家,他們去府上玩耍,不過七八歲的樣子,轉眼間連名字都寫的這麼俊逸了……”何雅嘆道。
王夫人嫌她廢話:“這張狀紙集合京城賢士之意,本來不關你什麼事,但我怕你錯過這個機會。你是他親生女兒,對他最為了解,若你棄暗投明、大義滅親,別說我沈家以你為榮,就是滿城士子,也會覺得你堪為我沈家媳婦,配為我沈家嫡孫之母……”
她其實懶得說這麼冠冕堂皇,但畢竟是沈月麒交待的。即使如此,她也瞧見何雅嘴不耐的一撇,這樣就耐不住性子了?
“你想說什麼?”王夫人打住,嚴厲地盯著何雅。
何雅忙道:“我是想說羅棋、羅定也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什麼都不懂呢就敢往這上面簽名,老御史也不看著點兒,指不定聖上一發怒……全斬了。老羅家就絕後了。”
王夫人猛地一拍桌子。青瓷茶蓋骨碌碌地在桌子上滾了起來。
何雅囁嚅道:“媳婦兒說的都是真心話。”
王夫人罵道:“你爹那個大奸臣……你倒是說說,你到底是要你爹還是要沈家?”
王夫人吼完,沈澈就從外面進來了。面目陰沉地看著何雅。
何雅眼看了看沈澈,垂下頭道:“娘,我一介婦人,哪懂那麼多。我看我還是不要湊熱鬧了吧。”
王夫人看向兒子:“澈兒,你瞧瞧……”
何雅見沈澈臉要變。忙將那狀紙捲起來:“我再先想想,再想想……”
是夜,沈澈躺在床上看她在燈下細細將賬本地契銀票外加為數不多的首飾都收拾在一個小布袋裡,不覺哼了一聲。
何雅已經收拾妥當。聞聲回頭見他真是一臉不高興,起身走過去,晃他胳膊:“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小芳小華。你可要看好了,千萬別讓大嫂摸到。否則跟你沒完。”
沈澈眸光閃了閃,臉垮的更厲害,何雅揉了揉他臉:“好了,你就當我出了個差,我不是跟你說過嘛,在我們那兒,女子和男子一般,這都是常事兒。”
但這可不是你們那兒,沈澈心道,身子滑下去,拉過被子蓋住臉。
何雅怕他反悔,好不容易說定了,爬上去隔著被子抱住他,低聲哄道:“好沈澈,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再也沒有誰比我更合適了。無論你或者我父親,我都不希望出點什麼事兒,一個生我養我,一個將會伴我一輩子……還有小芳小華,都擱在你這兒了,你還擔心我跑了啊?”
沈澈聽她道“將會伴我一輩子”,心裡一下填滿一樣,猛地把被子一掀,兩眼燈下閃著幽光:“我今個兒才知道你這張嘴這麼甜……你早就計劃好的吧?還先跟我籤個條約!爺告訴你,若是讓爺等不及了,爺給小芳小華娶……這麼多親孃!”
沈澈把兩隻手掌都舉起來。
何雅瞧著他,也不否認,只慢悠悠道:“喔~那你晚上有得忙活了。”
沈澈覺得自己跟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