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近又那麼遠,喬立恆在記錄本上寫寫劃劃,偶爾抬起頭看看發言的人或者漫無目的望向窗外,總之就是不願意看季子柔這邊一眼。
會議進行到中間,喬立恆彷彿情緒有點浮躁,從隨身的公文包裡掏出一包煙一盒火柴,向外邊的走廊走去。
認識喬立恆也有半年多了,季子柔從來沒見過喬立恆抽菸,她的雙腳不聽使喚地走出了會議室。
喬立恆站在走廊的盡頭,面向窗外而立,陽光從窗外灑進來,藍色的菸圈在空氣中盪漾開去。從逆光的背影上看,喬立恆的身形似乎清減了些許。
走廊裡極是安靜的,季子柔的高跟鞋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迴響,喬立恆並未被這噪音打擾,一直不曾回頭。季子柔站在他身後,想開口卻又不知說什麼,就那樣靜默著站在原地,世界像靜止了一般,她甚至隱約聽到了自己撲通的心跳。
思索了半天,開口說出的話還是那麼俗氣:“你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願意給我?”
“是我沒給你機會,還是你自己一直都在撒謊?”喬立恆冷冷反問,並未轉過身來,“你從來就沒有忘記過江笑峰,因為他是你刻骨銘心的初戀,你一直都揹著我在跟他見面,三月份你隨單位南下旅行,你在榕城跟他見了面,他回清江後,你們聯絡也沒斷過,上次你的手燙傷,他也在場吧,還有每次你來觀星洲,見到江笑峰你們就眉來眼去,連他老婆都知道鬧到工地來了。”
“你怎麼知道這些?你跟蹤我?”季子柔氣惱問道。
“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做了就別不承認。”喬立恆冷冷諷刺道,“是我傻,一直都那麼信任你,特別是從龍陽山回來,我以為你真的可以放下江笑峰,誠心誠意跟我在一起,到底是我天真了。那日在方維珍那裡,你竟連招呼都不打,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跟你的舊情人跑了,你那時可有想過我的感受,那等於是當眾羞辱我給我戴了頂大綠帽啊,我他媽就是一笑話!你不會知道,我有多愛你,愛到我連自己的尊嚴都不要了,我居然還是跑去找你了,我一直在你家樓下小區裡等你,我想只要你回來只要你給我一個合理解釋,我還是相信你願意給你機會,我一直在那裡等著,從吃完飯的下午一點多,一直等到日落,等到月升,等到午夜十二點,等到我的心都涼了,你還是沒有回來。那一刻,我告訴自己,你不會回來了,我們的感情結束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季子柔難受地打斷他的話,“我當時也是迫不得已的。”
“你還要演戲到什麼時候呢,”喬立恆憤怒地反問,“第二天江笑峰迴工地上班我們打了一架,他什麼都說了。我真的就差點相信我們能走到地老天荒了,可現在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了,或許,撒謊已經變成你的習慣了吧,你這種女人,以後最好離得我遠遠的,多見你一面我都嫌髒了我的眼睛。”
這樣傷人的話,竟是一點餘地都不留,她不知道江笑峰究竟跟喬立恆說了些什麼,可是她知道她再怎麼解釋,喬立恆是不會相信她了。她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倔強的不讓眼淚流下來,可是流下來又何妨呢,反正他也不在乎,反正他也看不見,因為從她站在這裡聽他講話這麼久,他一直都背對著她未曾回過頭看她一眼。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驕傲如她,從來都不在乎別人的誤解,從來都不屑於爭辯什麼,可是這一次,卻身不由己說了這麼多廢話。
季子柔毅然轉身,消失在了走廊的另一端。
不過是一支菸的時間,喬立恆覺得彷彿過了幾個世紀般煎熬,那些傷人的話,說出口了就再也收不回來,唯有如此這般,才能叫自己狠下心去不再回頭。他吐盡最後一口菸圈,手指有些發抖地把菸頭埋進窗臺花盆的土壤裡,然後轉過身來,重新走進會議室裡。
與喬立恆見面後的第二天,季子柔就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