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擊落在他的耳裡心底,砸的他腦中泛麻,一片嗡嗡聲讓他幾乎聽不見周圍的一切聲音。不久前從冰帝落荒而逃的柳蓮二此刻正僵著身體立在冰帝造價昂貴的圍牆外面,面色雖然淡然依舊,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深深的呼吸吐納間,心跳忽快忽慢,忽急忽緩的隱隱悶痛著,亂了慣常的節奏讓他不知所措起來,擰結的左胸像是被無形的不知名,卻重的讓人無法負荷的東西壓住,還被忽冷忽熱兩種極端的氣息纏繞著,拉扯著,讓他呼吸困難,卻又掙脫不了。
那個被他置於羽翼之下牢牢護著的小人兒竟然可以犀利的猶如一把出鞘的利劍,直指他以為被隱藏的很好的致命弱點,毫不留情的刺了下去……
害怕什麼?他在害怕什麼,他自己其實再清楚不過了不是嗎?掙扎間,瞭然的嘲笑聲猖狂不已的迴盪在心底……
重重撥出一口濁氣,柳蓮二唇角揚起一抹苦笑,還說什麼“竟然”,以她的敏感,又怎麼會看不出他的反常……那樣通透澄澈,近乎凜冽的目光讓他極不願意面對和承認的問題,他所有潛藏著的軟弱不堪都毫無保留的被挑了出來。
對自己產生的前所未有的無力挫敗,對未來的不確定,對可能會出現的狀況下意識的排斥抗拒……這些負面的情緒原本就一直都存在著,只是一向內斂的他隱藏的很好……不,應該是自以為是隱藏的很好才對,直到在神奈川,因為他的情不自禁讓她暈厥,不願想起卻時時刻刻都出現在他眼前的情景動搖了他百鍊成鋼的意志和向來引以為傲的可以掌控全域性的自信,情況變得脫軌了,終於愈演愈烈,直到不可收拾,所以這一次,逃跑的人換成他了啊……
KUSO,柳那傢伙……神奈川之行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然,那隻小呆是絕對不會說出之前那一番尖銳的話的!利眸微眯,一直不遠不近跟在柳蓮二身後的銀髮少年看著自家軍師一副受到嚴重打擊的樣子,繃得緊緊的背脊和一直垂放在他身側,隱忍著沒有鬆開的拳頭,略帶一絲焦躁的爬了爬自己的頭髮,正準備上前說些什麼的時候,口袋裡的手機忽然振動了起來。
“……優紀?”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熟悉聲線,仁王雅治微微一滯……優紀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不對頭,出什麼事了嗎?
“什麼?!”
“對方有打電話過來嗎?”直奔主題的甩出問題,接到優紀打來的電話後,並沒有離開冰帝,而是一直在繞著冰帝高聳的圍牆轉圈圈的柳蓮二一到出事現場就顧不上什麼禮節之類的事情,強壓著滿心叫囂著要衝破肌骨的驚駭和怒氣,一雙冷的讓人發寒的眼直接對上丟了孩子卻仍舊鎮定自若的某位父親。
“報警了嗎?”沉眉冷目,只有兩人又過於平靜的現場讓緊隨其後的仁王雅治收起一貫的散漫和慵懶,取而代之的是即使在賽場上也沒有顯露出的迫人氣勢。
“你們……”她才放下電話不過五分鐘而已啊!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胸膛急劇起伏,明顯在壓抑著情緒的少年們,在丈夫的安撫下已經平靜了很多的優紀驚訝不已。
“……沒有。”大手微微用力按住因為眼前這兩個少年的出現而再度緊張起來的妻子的肩頭,直到掌心下微顫的觸感漸漸消失,木神才穩穩開口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什麼意思?”很奇怪,非常奇怪!繞著地球跑了一圈的腦細胞重新回到了柳蓮二的腦袋裡,對方不冷不熱,不合常理的回答讓那雙過分銳利,夾著山雨欲來之勢的藍眸輝茫微斂,藍眸的主人則緩下劇烈的氣息,再度開口時,語調已是絕對不輸年長者的沉穩。
“這有可能並不是綁架。”重新將安撫妻子的話又說了一遍,目光掃過捏在手裡的紙條,木神眉峰微沉,沉穩的聲音裡透著一絲莫名的慍怒,話音落下後,木神深吸一口氣,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重新狠狠按下那個一發現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