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槍過後,空氣裡充滿了硝煙的味道,蒼月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背後,兩個槍洞正在汩汩流血。
他咬牙忍住劇痛,一瘸一拐的向前繼續奔跑,身後,鮮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上,被乾涸的泥土吸附,凝成深黑色的血塊兒。
前面是一面斜坡,幾乎成九十度陡峭的角度,斜坡下面是一望無垠的森林,密密麻麻的連成一片,有一條大河穿越而過。
「別跑。」
身後的追兵從腰上摘下手雷,拉開保險就朝蒼月丟來,他聽見聲音,猛的回頭,入目處一團黑影,緊接著便是一聲炸響,黃色的泥土被炸得飛了起來,好像是下了一場沙雨。
等到煙霧散去,幾人湊過來一看,坡上只剩下一灘血跡,已經沒有了蒼月的蹤影。
「該死,一定是逃到林子裡去了。」
「他中了槍,又被手雷炸傷,逃不遠。」
「還去找嗎?」
「算了,讓他自生自滅吧。」
幾人罵罵咧咧的離開,風吹過森林,發出嗚嗚的響聲,好像是野獸的悲鳴。
日頭漸漸的落山了,溫瞳藏在一處狹窄的洞口裡,外面有大片的藤蔓掩護,她不知道自己在這裡藏了多久,想必是「毀容果」的藥效發作,她整個人都混身無力,腦子裡昏昏沉沉,臉上和身上脹痛的厲害,宛如許多蟲子拱在裡面,正要鑽破薄嫩的面板爬出來。
很難受,難受的想跳進冰涼的水裡,想要用刀子挖去那些痛癢難耐的地方。
「在這兒。」
外面傳來嘈雜的人聲,緊接著山洞上的藤蔓被人粗魯的扯開,有手電的光芒照了進來。
溫瞳像是沒有知覺一樣,胳膊被人拎著,連拖帶拉的從洞裡拽了出來。
「該死,害我們追了這麼久,竟然躲在這裡。」其中一個人用槍拖用力的敲著溫瞳的肩膀。
應該很痛,但是她沒有知覺,一雙眼睛腫脹的無法睜開。
「死女人。」
那人拿著槍對準了溫瞳的腦袋。
「等等。」其中有人拉住他的胳膊,色迷迷的說:「既然是女人,讓兄弟們先享用一下再殺也不遲。」
他們在說什麼,溫瞳完全聽不懂,是嘰裡呱啦的當地語言。
拿槍的男人將溫瞳翻過來,頓時大罵一聲,一腳將她踢開,「該死,是隻醜八怪,我從沒見過這麼醜的女人。」
其它幾個人不信,紛紛蹲下來察看,得出的結論都是一樣的,「這麼醜,竟然也有人買?一槍打死算了。」
「別,再醜也是半個人,帶到工廠裡去。」
溫瞳隱約覺得手腕被繩子捆住,然後有人將她扔在肩膀上。
她努力睜開已經腫成一條縫的眼睛,狹窄的視野裡,只能看見腳下不斷移動的草地和那些大兵們的黑色靴子。
她用力抬了一下頭,正看到一輪皓月自樹葉的縫隙中緩緩露出半張臉。
蒼月,丁丁,一定要逃出去。
溫瞳從昏迷中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座破舊的房子裡,四周橫七豎八的睡滿了不同膚色的女人,應該都是從外地販賣過來的。
她揉了揉生疼的太陽穴,用力晃了晃腦袋,想要甩去那片混沌。
身上的腫痛感總算是減輕了不少,她抬起自己的手,一看之下,眼睛倏然難以置信的瞪大,面前的這隻手雖然還算白皙,但是已經腫成了饅頭狀,連指縫和指縫中間的空隙都快分不清了,她再摸向自己的臉,嚇得手指馬上彈開,它竟然比平時漲大了兩三倍,好像含了一個桔子在嘴巴里。
她能想像,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奇醜無比,怪不得那幾個大兵看到她都皺著眉頭,「毀容果」果然是『名不虛傳』。
溫瞳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