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牧白左腳前,趙東又再拿起了一根蠟燭,徑自點上,然後放到了一旁的工具臺上“這樣冰火兩重天的感覺,怎麼樣?”
屋子裡只有趙東一個人的說話聲,和被延長了的粗重喘息。
“哦,對了,我忘記了,你看不到!那麼我來告訴你吧!”趙東彷彿好心的解釋著“右邊的沒什麼好說的,我想你也知道,這左邊嘛,我給你墊上了一種特殊的熱熔膠,既能快速導熱,還不會燙壞面板,怎麼樣,我是不是考慮的很周到。”
雖然沒有人理睬,但趙東一個人彷彿也說得很開心,“呵呵,你為什麼將眼睛閉上了呢?你難道不知道,人在看不見的時候,渾身上下的細胞恰恰是最敏感的時候麼?”
“哎呀!”趙□□然一叫,好像突然發現了什麼新奇的東西,“你這腳上有傷呢!怎麼弄得?嘖嘖,實在是太不懂得愛惜自己了!”
說著狀似疼惜的話,可是牧白感受到的,卻只有尖銳的刺痛,高吊的雙手緊握成拳,疼痛之餘,他還無奈的想了想,為什麼每個人都喜歡跟自己的腳過不去呢?
趙東拿著刻刀,將本已經漸淡的傷口又重新割開,有的地方很細緻,有的地方又大手大腳的,彷彿真的在雕刻一般,“哎呀,這一下好像長了一點呢!哎呀!這一刀劃錯地方了,可惜可惜!”
不一會兒,牧白的幾個腳指處便只剩下了一片模糊的紅色,趙東笑了笑,放下刻刀,還不忘給自己拍了拍掌,“不錯,大功告成!”
冷與熱的共同刺激,分散了牧白的大部分精力,甚至是十指連心的痛,也似乎沒有那麼難以忍受了,隨著時間的慢慢增加,左邊的溫度一點點升高,讓他忍不住想要掙動逃離,而右邊,卻已經凍得麻木,彷彿不存在了一般,兩種極致的感覺同時在身上發生,分庭抗禮,將他一分為二,這樣的難以忍受,卻又不至於讓人昏厥,牧白不知道是該怪自己的忍耐力太好呢,還是該給自己的忍耐力點個贊呢。
“嘖嘖”從趙東的嘴裡發出了些不滿的聲音,“我費了半天的勁,你要是沒什麼感覺,豈不是太可惜了!哦,對了,還差一步!你知道熔鑄的技術吧,就是先鑄出個模子,然後再將溶化後滾燙的物料倒進去冷卻成型,這最後一步可是相當關鍵吶!”
也不管牧白聽沒聽見,趙東自顧自的拿起剛剛就準備好的蠟燭,因為燃燒了一段時間,蠟燭的中間積攢了不少的蠟油,有些正順著側壁一點點流下來,趙東小心避開,拿在手裡。
“牧白,你知道蠟油的溫度有多少麼?啊!說到這裡,我就不得不讚美一下了,這是何其美妙的一個溫度,疼痛,卻不至於造成傷害……”
趙東一邊說,一邊將蠟燭傾斜,紅色的蠟油滴在那片血肉模糊的傷口上,漸漸的覆蓋了血的顏色,可,仍然紅得刺眼!
“怎麼樣,是不是很美妙?”
“唔!”壓抑的申吟從喉嚨處瀉出,牧白的頭劇烈後仰,在瞬間睜開了雙眼,太過強烈的痛苦一瞬間覆蓋了所有的感官,被反覆□□過的傷口,再滴上滾燙的蠟油,讓他險些驚叫出聲,然而多年的習慣,又強制自己忍了下來,可是,真的好痛,讓他清醒的眸子瞬間失焦,幾乎昏了過去。
第一波痛苦過後,牧白的頭無力的垂下,冷汗溼透了單薄的衣襟,如浸了水般貼在身上。
趙東滿意的欣賞著牧白的樣子,又替他重新換了塊兒冰,點上另外四根蠟燭,“要我親自侍候,一般人可沒有這待遇喲,你很榮幸!”趙東呵呵一笑,走回原先的位置。
熱蠟凝固的速度很快,降溫的速度也很快,趙東又重新拿起工具桌上的刻刀“你看,止血了呢,不過這蠟呀,不能總留在裡面,我幫你弄出來好不好?”
雖然是問句,但很顯然,他完全沒有徵求牧白同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