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能力拔群,哪怕是被德王當眾扇了一巴掌似的,神色也很快恢復如常,繞開他走了過去。
德王顯然是禁止安王跟鍾宴笙多說什麼,又冷冷看了眼鍾宴笙,帶著安王跨出了殿門。
鍾宴笙敏感地察覺到,關於他的身份,安王和德王好像知道些什麼。
以他這幾日觀察到的德王的性子,如果德王清楚他不是十一皇子,肯定會直接找上他罵罵咧咧,再跟老皇帝鬧個底朝天。
但他沒有這麼做,那就只有一個原因……他不敢。
能讓德王這麼忌憚的,除了哥哥外,就只有皇帝陛下了。
鍾宴笙自我感覺很聰明地分析完,哽了一下。
結果繞了一圈,又回到了老皇帝身上。
他正努力琢磨還有沒有其他突破口,稍微落後幾步的裴泓大步走了過來,望著他,欲言又止,神色頗有些複雜。
最近倆人倒是見了幾次,但老皇帝看鐘宴笙看得格外緊,除非老皇帝開口,否則其他人都沒有跟鍾宴笙交流的機會。
這種連說話也被監視控制的感覺,窒息得很。
這會兒終於有機會說話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鍾宴笙想想裴泓頭頂的綠光罩頂,有心安慰他:“景王殿下,你……別難過,你之前就不想成婚,現在也算遂了願了……”
出了這麼檔子事,景王的婚事肯定擱置了,老皇帝大概一時半刻也不會再提。
裴泓聽他磕磕巴巴安慰自己,突然一笑,搖著扇子
,態度一如既往,調笑道:“小笙,從前讓你叫我哥哥你不肯,現在我可是名正言順的哥哥了,怎麼還叫景王殿下這麼生分?叫聲景王哥哥聽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名正言順”四個字咬得格外重。
鍾宴笙感覺他話裡有話的,不過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雖然以他昨晚夜探冷宮的結果來看,他不是十一皇子的可能性極高,但眼下景王的確算是他的八哥。
他猶豫了下:“景王哥……”
還沒叫出口,蕭弄的聲音不鹹不淡地插進來:“等誰?”
鍾宴笙的注意力一下全落到了蕭弄身上,忍住心裡的雀躍:“王叔。”
裴泓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看了眼蕭弄,想罵人。
不過他還是控制住了,輕輕拍了拍鍾宴笙的肩膀:“剿匪一事慢慢來,萬事小心,等你平安凱旋,景王哥哥帶你去吃酒。”
鍾宴笙不喝酒,上次喝醉後控制不住肢體和語言的感受讓他心有餘悸。
不過他還是很感謝裴泓的好意,想想景王頭頂綠帽,已經很慘了,便順著他叫:“嗯嗯,謝謝景王哥哥。”
裴泓嘴角上揚,得意地斜了眼蕭弄,快活地搖著扇子走了。
蕭弄面無表情。
景王哥哥?叫得這麼肉麻,這小孩牙不牙疼?
都沒叫過他一聲定王哥哥。
……不對,什麼亂七八糟的。
蕭弄冷著臉地想,鍾宴笙在外面溜達來溜達去的,只可能是在等他。
雖然身不由己在皇宮,但一片痴心還在他這裡。
想到這裡,蕭弄的臉色緩了緩,勉強原諒。
鍾宴笙看蕭弄的臉色變來變去的,一會兒子陰一會兒子晴,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又怎麼了,好在他已經習慣了蕭弄的脾氣,見他臉色逐漸穩定,才問:“王叔,你會跟我一起南下嗎?”
一想到那個剿匪重任,鍾宴笙就很忐忑。
他連雞都沒殺過,老皇帝就要他去殺人,還不容反駁。
蕭弄看他眼睫微微顫著,不安極了的樣子,心底不自覺軟了下去,心道,不去還能看著你獨自去?
嘴上卻應得平淡:“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