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柏卻說寅時要奪迴風鈴口?
這到底是哪裡來的把握?
雨下的很大,他們邊行軍邊說話,話聲能被雨聲掩蓋。
這樣的大雨,行軍傳達命令都很艱難。
記憶裡,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草原上下這麼大的雨了。
不時的還有幾聲電閃雷鳴。
騫玨帶著大軍走在前面,秦涓跟著伯牙兀氏的人。
秦涓問趙淮之:「大軍現在多少人,你帶了多少人,寧柏帶了多少?」
「大軍不足三千人,我只帶了三百人折回,至於寧柏……可能只有幾十人。」趙淮之說道。
因為雨聲太大,他重複了一遍才讓秦涓聽清楚。
秦涓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喊道:「這麼少!」
「是。」趙淮之點頭。
秦涓愈發搞不懂寧柏意欲何為了,不可能說讓他們全去送死吧?
大約走了大半個時辰後,秦涓他們已逐漸看到虎思斡耳朵城的輪廓了,也是這個時候秦涓才意思到他們沒有遇到正在作戰的殘軍。
也就是說,郗家和朵顏氏的人可能已將戰場拖遠了?
如果塔塔人錯誤的以為郗家和朵顏氏的人是他們的全部主力,將大部分兵力拿去追擊殘軍……
那還真說不準能讓他們奪迴風鈴口。
這麼說,這場硬仗能不能勝,要看兀沁臺那邊能不能拖住了。
秦涓咬牙:「兀沁臺若是死了,曰曰也沒法交差了。」
「你竟然還擔心這個。」趙淮之勾唇笑,大雨中他看向秦涓,目光若亙古的星輝,通透而又悲憫:「你有沒有想過,留在這裡的殘軍為什麼會是朵顏兀沁臺在帶領,連郗家在虎思斡耳朵城內盤踞十幾年之久的大將都撤離了,卻留下一個朵顏氏少主在這裡。」
秦涓震驚中抬起頭來看向趙淮之。
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便是不想兀沁臺活著。
如果朵顏氏的少主真的死了,那麼朵顏氏的軍隊及財富會歸誰?
會是朵顏氏的宗族紇顏氏?而朵顏家主會將兀沁臺的死歸咎於誰?
這一切結果,對誰最不利,讓誰最為獲利。
如此也一目瞭然了。
都已經這樣了,這些人卻還在算計自己的利益!
難道在他們眼裡戰爭只是一個數字遊戲……無數人的命,換取一個始終為一的權利。
就是用成千上萬來爭奪那個一。
這樣血腥殘酷的戰場,亦如當年那樣,讓他感到噁心。
趙淮之是想讓秦涓明白,只要身在高位,人人都擔任著狩獵者與獵物的身份,不是主動狩獵就是被迫狩獵,再就是淪為獵物。
沒有哪一個高位者能獨善其身。
「兀沁臺之事全看天意,如今你要做好自己的事,你、我,誰都管不了他們。」趙淮之沉聲說道。
風雨中,當他們夜襲虎思斡耳朵城守城的塔塔人。
騫玨下令,先進城的人不準回頭,直衝城中的風鈴口。
虎思斡耳朵被攻陷也才三日,城防並不是牢不可破,何況兀沁臺的人還幫他們拖住了大部分都塔塔人。
重進城的騎兵,一騎當先,直奔風鈴口。
大雨滂沱中,這一群人有這樣的氣勢,命令讓他們絕不回頭,他們便也沒有一個人回頭。
塔塔人不禁生疑,懷疑他們打這麼猛是因為有援軍至主助長了他們的氣勢?
不然前夜還丟盔棄甲的蒙軍,今日怎生會突然來襲。
「查清楚沒有!是誰的人?」塔塔大將問手下的人。
手下的人搖搖頭。
大將還來不及發火,又有戰報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