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淮之微微愣,本來詫異於雪別臺答應了,可他很快就發現了雪別臺話中的漏洞,他讓他帶著他們伯牙兀氏的人先走,他是想要……
趙淮之猛地看向雪別臺:「將軍?」
雪別臺一笑:「是的,我想要秦大人留下。」
聞言,久未說話的秦涓也看向雪別臺,他停了會兒,眉目變得深沉,突然道:「雪別臺將軍,伯牙兀氏家主舊傷在身,末將能希望護送他去可失哈兒。」
「此事可以交給我的副將,我派兩個副將。」
秦涓咬牙:「別人我不放心。」
他這麼說趙淮之都是一愣,這狼一直都是溫順的,今日反骨凸顯了。
雪別臺卻是大笑:「這人不是別人,我猜你認識,進來吧左安。」
左安……
時間秦涓還沒想起來,或者說隱約想到了,卻又不敢確定。
直到那個男人進營帳,直到他再看到那張臉。
男人的眼睛多了幾分滄桑意味,頭髮變成花白了,三十多歲的男人除去身精神,頭髮的顏色給他平添幾許老態。
「左……將軍。」秦涓喊出來的那剎那,拱手作揖。
男人看著秦涓,眼裡只有讚賞與欣慰,多年前他見到秦涓的時候,這孩子只是一個十歲的騎兵苗種,連騎兵都算不上。
而多年以後的今天,這個孩子已成為了有品級的將軍。
簡直就是吉哈布大營裡的個奇蹟……
「魯巴千戶生前曾說你不簡單,你果然不簡單。」左安笑道,他是金國人,比起雪別臺,他的笑容偏向於收斂。
雪別臺撐著下巴笑道:「怎麼樣,現在放心了吧?」
秦涓想說不放心,但他又不傻,這個雪別臺將軍是不會同意他的,繞了大圈也只是想由他們控制伯牙兀氏家主。
他都懂,只是不想明說罷了。
狐狐又不是什麼尋常人,也不會受制於人的,只希望雪別臺不是抱著讓狐狐死的心思
這樣的局勢,做掉伯牙兀氏的家主,短期內能吞併的也不過是少量的軍隊與財產,他還是不願意相信雪別臺會這麼做……
秦涓深吸一口氣,沒有說什麼,而是退了步行禮,表明了他的立場。
伯牙兀氏家主帶著三百騎兵跟在夜襲聯軍大營的軍隊後離去。
秦涓相送十里路後被勒令返程。
趙淮之看向他,勾唇笑,看得少年狼心裡愈發不是滋味,本來好好的,現在鼻子都發酸了……
領著大軍的雪別臺將軍的個侄子都想開口催促他們了。
這時,左安笑道:「回去吧,我會照顧好公子的。」
秦涓忽然間明白了什麼,也不再停留,騎著七哥轉身走了。
左安喊的是公子,不是伯牙兀氏家主,也不是伯牙兀大人。
左安是在告訴秦涓,無論上頭下達了什麼命令,他會保證狐狐安然的。
可秦涓不知在他轉身策馬而去的那一刻,趙淮之卻對左安說道:「左大人,替我謝謝雪別臺大人留了他的命。」
左安驚看向趙淮之:「你……」為什麼都知道了?
「七年前在吉哈布大營,你想殺我的時候,也是喊我公子。」趙淮之抿唇輕笑,「他性子純善,歷經人世險惡,也只記得別人的好,我不願毀他之赤誠,大人殺了我以後請告知他我失蹤了,還有伯牙兀氏騎兵們何其無辜,放他們一條生路。」
「……公子大仁大義,左安今世只能做那不仁不義之徒……讓公子死的明白一點,左安只能告知公子,你出入哥那城與疏鎮的事被人告密了……所以。」
而就在左安拔刀的那一刻,旁看了半天戲,聽了半天煽情的話的許誠王斧頭劈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