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都是洶湧著力量與陽剛的撞擊,每一次疾馳都彷彿要將她拋上天空。
不知不覺,為了馭服那匹駿馬,謝蘊夾緊,彎著腿將衛展眉的腰盤住。而這讓她能更清楚地體會到那匹駿馬的烈性與張揚,她驚呼,她大叫,讓她害羞的是,她竟然聽到了自己的驚叫聲。
她已顛狂,雖然羞於自己的叫聲,卻不想壓抑,也不想掩飾,因為她看到衛展眉雙眼中的火熱與興奮,這火熱興奮,又讓她覺得自己承受的一切都有意義。
一種異樣的感覺,衝上了她的大腦,衝昏了她的神智,她甚至看不清伏在自己身上的衛展眉了。但她覺得很踏實很充實,沒有任何動搖與畏懼,有的只是幸福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是真正的成親嫁人的感覺麼?
她羞澀而幸福地想,這種感覺,是如此美好,她恨不得時間永遠停留下來,讓她永醉於其中。
窗外的焰火仍在繼續,焰花升起,焰花爆發,燦爛的空中,即使是焰花熄滅之後,卻仍然留著餘韻。
周寬睡到上午九點才起來,對於向來自律的他來說,這是很少發生的事情。
一來是在船上呆的時間久了,讓他有些貪戀安穩的床,二來則是因為昨夜的焰火實在精彩,引得他流連於戶外,直到深夜時分才入睡。
不僅他如此,半座東海城都是如此,婚禮雖然結束,但那種喜慶氣氛,卻象是空氣中淡淡的硝石味一樣,還籠罩在這座城市上空。至於在婚宴上發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卻已經被人遺忘了。
周寬緩緩踱著步子,然後看到一個人和他一樣在客棧的院子裡溜達,他心中微動,上去施禮道:“前輩。”
那人目光森冷,回頭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沒有回禮。
“昨日我也在萃英樓,聽到衛郎君與前輩招呼,沒想到前輩與我一樣,都住在這座客棧中,所以我來向前輩致意。”
周寬性子溫和,人如其名,並沒有因為對方的倨傲而感覺受到冷落。聽他這樣解釋,施全又點了點頭,目光稍稍和緩:“原來你也在。”
“前輩與衛郎君是舊識吧?”兩人隨意聊了幾句,多是周寬在說,而施全回得少,過了會兒,周寬算是有點明白這個老人的脾氣,便直截了當地問道。
“算是。”
“我聽說衛郎君要開辦學校教授武道與輔助技能……不知此事前輩是否清楚?”
“怎麼?”施全頓時警覺起來,他看著周寬,眼睛微微一眯,露出嗜血的光芒。
周寬嚇了一大嚇,他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就是有些冷淡木訥的老武者,竟然還有如此煞氣,他連忙解釋道:“晚輩是一名鑄劍師,家中在龍淵城裡還算有些名頭,但傳到晚輩這一代,卻是不爭氣,總不能鑄出好劍。想要再進一步,唯有獲得鑄劍秘傳才成,晚輩原本想去蓬萊府碰碰運氣,可在這裡聽說衛郎君開辦學校也要教授鑄劍秘傳之事,頗為心動,所以才向前輩打聽,並無別的意圖。”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被施全目光盯一下,就將心裡的打算完全說了出來。施全聽他說完後,還狐疑地盯了他好一會兒,彷彿是在判斷他是否說謊,見他面色坦然,這才點了點頭:“確有其事。”
他就是聽說衛展眉要開辦學校的訊息,心中有所打算,便千里迢迢從蜀郡又趕到三川城,但當他到了三川城時,衛展眉已經來東海,於是他便又馬不停蹄趕來東海。
“不知我能不能入學?”周寬頻著希翼問道。
“有何不可?”
“可是我從來不認識衛郎君……”說到這裡,周寬終於將自己的用意吞吞吐吐地說了出來:“雖然早就聽說過他的名聲,就不知……我這樣愚笨的弟子,他是否會收啊。”
“收。”
“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