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是在為衛展眉遮掩……陶家那頭老狐,如此重視衛展眉,其背後必然有一股極大勢力。而且衛展眉年紀輕輕,便已經是丹道大師,也確實值得陶家在他身上花些本錢。”
他年紀雖幼,而且在與衛展眉的有限相處中,也表現得和同齡少年沒有什麼兩樣,可這個時候分析事情,卻能抓住細節,讓微胖的中年男子連連點頭。
“阿蘊,你為何不說話?”等了一會兒,謝蘊卻沒有開口,微胖的中年男子道:“此事與王郎君有關,你不可不為之謀劃!”
“王郎……”謝蘊聽到王天壤,粉頰微微泛紅,卻不是羞澀,而是羞惱:“家中叔伯父輩,都是傑出人物,同輩的阿元、阿琰、阿度,也個個英武不凡,王家名聲比我們謝家大,我只道王郎也是卓爾不群的人物,可是現在發覺,不過如此啊!”
聽到她口中抱怨,微胖男子面色微微有些尷尬,當初正是他一力主張,王家與謝家的婚姻才得以締結,他本來是希望謝蘊能嫁與王家最出色的子弟王景略,但結果卻是嫁給了王天壤!
“天壤也是不錯,現在不是進入偽宗境界了麼?”咳了一聲後,微胖男子道。
“偽宗雖然離宗師只是一步之遙,可這一步,王郎只憑資質,怕是一生都難邁出。”謝蘊批評自己丈夫毫不留情:“王家修行之道,景略得其神,右軍得其骨,子敬得其肉,天壤只得了些別人不要的皮毛罷了!”
“阿蘊,對待自己夫婿,怎麼能這樣尖刻?”微胖男子表情更為尷尬。
“我跟著三叔慣了。”謝蘊倔犟地說道。
微胖男子看向謝東山,表情頗有些無奈,自己這個侄女兒,品性高潔,倒是象極了三弟。他咳了一聲:“莫打岔了,只說今天這事情,幼度方才說的是否有理?”
“幼度只見其一其二,卻未見其三。”謝蘊這才繼續說道:“衛展眉心思細密,而且言行舉止皆有深意,你看他後來對秦伯壎的態度,分明是猜疑是秦伯壎派人試探他。他殺人立威,其實就是為了掃秦伯壎的面子,我未到現場,不知道當時秦伯壎的神情如何,但衛展眉猜疑他,自然有其道理。據我所知,秦伯壎此前只與衛展眉見過一面,衛展眉如何就能懷疑秦伯壎?”
說到這,謝蘊冷笑起來,神情中帶著厭惡:“沒有別的原因,無非就是他猜到了秦伯壎的目的和他一樣,都是接近王郎,然後從王郎那兒窺探王家的秘密罷了。可笑,王郎在朱雀城時,誰都不敢來找,一出了朱雀城,各路牛鬼蛇神都擁了上來……也就是王郎,若是景略或者右軍來了,你看還有誰敢上門招惹?”
聽到她最後還是轉到對王天壤的抱怨上來,微胖男子,也就是謝蘊的父親謝東尚臉上終於湧現出怒氣,但一看到自己侄女兒修長的眉毛時,他的怒氣又消散了。
以他的眼光,當然看得出,自己侄女兒還是完璧之身,出嫁都有三個多月,卻還是完璧,這隻證明一件事情,侄女兒對這個女婿是真的不滿意。以前王天壤也多次來過謝家,當時謝東尚覺得這孩子也還不錯,雖然不如他的兄弟們那樣傑出,總也算是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可現在他心中隱約也覺得,自己可能真錯了。
“王家能值得他們花這大氣力去算計的,也就是那件東西了,當初穎川郡陳氏遭遇滅族之禍,將族中藏著的四枚武神劍丸分散四處,有傳聞說王家便得其一……”謝蘊又說道:“其餘三枚,不知所終,雖然王家得到武神劍丸的訊息只是傳說,但總有些人將傳說當成線索卻細細搜尋。”
她侃侃而談,風度不亞於男子,就算是向來清淡的謝東山,目光這時也凝聚於她的臉上。“武神劍丸!”出口的時候,謝東尚臉色微變,幾乎本能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而謝幼度則是一臉好奇,似乎他不曾聽說過這樣東西,倒是謝東山,仍然面色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