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他別的可以,冤枉他這個可不行,池烈胳膊一撐直接支起上身,「我不是見你幾天才喜歡你,我見你第一天我就知道自己喜歡你,而且從沒喜歡過別人。」
他在月色沖淡的黑暗裡,找到湯老師的眼睛,「你說的那種錯覺我也有過,我當時以為自己喜歡那個人,試探他的性向,他反手把我舉報了。」
漸漸適應昏暗的光線,他如願在湯老師的眼神裡,找到了憐憫和心疼,又慢慢側身躺下去,湊得更近了些,「所以我清楚,喜歡你不是錯覺。」
現在,只要一低頭,他就能靠在湯老師的肩膀上,湯老師也半分沒有躲。
睏倦時的湯老師是最好拿捏的,只要湯老師的善良佔據上位,就會無暇思考其他。
他會掉進池烈的圈套,也會落進池烈的懷抱。
池烈往前挪最後一寸,與湯老師緊貼在一起,可憐道:「我第一個喜歡的人是你,你第一個喜歡的人卻不是我。」
湯詩其被氛圍和話術引導著,竟然生出了莫名的愧疚,脫口而出:「對不起」
而後又馬上反應過來,他又沒在和池烈談戀愛,第幾個喜歡的人都不會是池烈,怎麼不明不白就被池烈帶進伴侶的角色了。
他不滿道:「哎呀我又被你帶跑偏了,不許說話了,你盡唬我。」
池烈伸長了手臂將湯老師環進懷裡,給小孩哄睡一般,在湯老師腰側輕拍安撫,「好好好,睡覺睡覺。」
臥室裡安靜下來,習慣早睡的湯詩其落下眼皮,昏昏沉沉間,總覺得哪裡不對。
他強撐著又睜開眼睛,終於轉過腦筋,震驚道:「你什麼時候離我這麼近了?躺回去。」
池烈裝睡著,裝沒聽見。
湯詩其有點臉熱,「我知道你沒睡這多不像樣,你快回去。」
池烈死皮賴臉,還是裝聽不見。
湯詩其只好硬氣起來,「你再不起來,我生氣了。」
池烈終於憋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湯老師,你真拿我當小孩兒哄啊?我不是你上小學的學生,我要二十歲了。」
湯詩其學聰明瞭,「別跟我說其他的,你回去。」
池烈能掌握好得寸進尺與惹人厭煩之間的度,慢騰騰地挪回左邊去,嘴裡嘀咕著,「你快睡吧,等你睡著了我再偷偷過去抱你,你當不知道,別有負擔。」
他最常說過的一句話,就是別有負擔。
且不論直男與gay之間的性向鴻溝,就算他作為一個女孩來追求湯老師,面對7歲的年齡差距,還有老師與在校學生的尷尬身份,年長的那一方也是很難放下心裡的底線的。
所以他說,別有負擔,別去想那些外在的東西。
他希望湯老師僅僅看他這個人,畢竟性向這個事情已經夠他費心了,別的亂七八糟,他更不想要。
湯詩其則是語塞,他突然發覺自己二十六年的人生經歷還是少了,遇見池烈這樣的人,他真的不太能應對。
他好睏,再張口說話都覺得沒力,於是沒有回話,希望池烈只是玩笑。
如果不是玩笑,那就像池烈說的,不知道該怎麼做的時候就跟著池烈走,反正自己睡著後池烈做了什麼,他都不會有任何感覺。
不知者無罪。
他這二十多年最擅長的一件事就是躺平,當他的精力不支援他做出完全正確的判斷時,他首先會選擇聽取別人的意見。
如果別人也無法幫他選擇,那他就會選擇逃避。
就像因為前任,他在從前生活的地方再也無法平靜,便落荒而逃,躲在不起眼的小縣城裡,實現自己不被大眾理解的願望。
開一家粉嫩可愛的飾品店,樓上是充滿童趣的小學舞蹈班。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