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卻得了爹病重的信,這叫我如何能夠相信?所以這次回來,我便給爹把了脈,昨天又嚐了爹的藥,檢視了藥的藥渣,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大夫說了爹是身子虧損了,需要好生養著,可是這藥的藥性未免也太大了,行醫之人都知道,若不是到了緊要關頭,便是以中正平和為要,爹這樣子,大夫應當不會讓爹用那般烈的藥才是。要知道,補過了,不僅身子不接納,反而會生出別的病來。”
林如海聽明白了,林黛玉的意思是,他的藥有問題。
“玉兒真是聰明,事情可查明白了?”
林黛玉搖頭道:“沒有,那藥渣裡頭只有藥方上頭的藥留下的渣。”
林如海嘆了一口氣,道:“這世間之人,不少是心思靈巧之輩,若是真心要害我,哪裡會留下那麼大的破綻,我猜著,恐怕是用別的法子放進去的。”
林黛玉見林如海信了自己,心中已經是十分熨帖,見林如海也想到了這一層,林黛玉便道:“所以我想著還是要將人抓住了才能夠問明白,萬一給爹爹下的藥是毒藥,可如何是好?”
林如海道:“玉兒有法子,我便不多說了,如果有什麼需要爹出面的,儘管說就是。”
林黛玉急忙應了,心中感慨,這林如海果然是絕頂聰明之人,自己只說了一些雲山霧罩的話,他便猜著了七七八八,這樣心思敏銳的人,原著裡面怎麼就沒有發現這個事兒?亦或者是發現了,卻沒有說出來,放任自流,然後誤了自己的性命?
林黛玉讓人去另外請了一個大夫來,那大夫先給林如海把了脈,寫了方子,林黛玉看了,和上一張方子差別不大。
等大夫寫了藥方出來,林黛玉上前行了禮,老大夫急忙扶住了,道:“老朽不能受姑娘大禮。”
老大夫也知道這裡是巡鹽御史府,活了大半輩子,也知道巡鹽御史這個位子不是任何人都能夠坐的,所以早在進府之前,便打定主意,一定要將姿態放低一些。
林黛玉起了身子,道:“您為我父親診治,感謝您是應該的。只是近日還有一樁事想請教大夫您。”
老大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道:“請說。”
林黛玉引著老大夫到了桌前,將方子遞過去道:“不滿您說,之前家父的病有其他的大夫看過,這是那位大夫開的藥方,我瞧著沒什麼問題,可是我爹卻越用身子越糟糕,所以煩請您瞧瞧,這方子可有什麼問題沒?”
老大夫接過方子,心中是無數個年頭,本來作為同行,相輕十分正常,可是都說大夫需有醫德,這醫德除了對病人用心之外,還要對同行也是尊敬禮讓,萬不可恃才傲物,更不可予以打壓。這醫與病之事,本就是玄而又玄的事情,什麼事都不能說的太絕對。
所以老大夫拿了這個藥方,心中卻在琢磨著說辭。
“這藥方,老朽瞧,是沒什麼問題的。”
林黛玉聽了臉上也露出輕鬆的神色,道:“我瞧著也沒什麼問題,這附近的大夫與我林家都有交情,而且醫術都是我們所信任的,我想著,不會有人故意害我爹才是。這裡是我爹熬藥之後留下的藥渣,還請您瞧瞧,是不是我們廚房不小心弄了什麼東西進去?”
老大夫知道重頭戲恐怕還在這藥渣上,心中暗歎,自己今天是躲不過了。
老大夫上前看了看分得一清二楚的藥渣,分成好些堆,辨色聞味兒是沒什麼問題的。老大夫撿起一片藥渣放進嘴裡嚐了嚐,臉色微微一變。
林黛玉心中一緊,看來這個老大夫是知道其中的奧妙了。
老大夫見林黛玉期待地看著自己,心想著姑娘也是一片孝心,小小年紀也是為了爹的病情擔驚受怕的,便道:“姑娘先請坐了,這事兒一句話兩句話是說不清的。”
林黛玉坐了,已經看著老大夫。